顧飛泉沒吭聲。
顧硯秋從他的表情里第一次讀到了無可奈何,再一眨眼,他已經恢復了平常城府深沉的樣子,嘴角也掛上了熟悉的微諷:“我說過了,我想和你合作,查一查三十年前的事。”
“理由。”
“我也想知道真相。”
“你能提供什么?”
“我——”顧飛泉將到了喉嚨口的話咽了回去,笑望著她,“我自然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你要不要和我合作?”
剛上牌桌,還沒開始下注,怎么能將底牌露出來。
“理由。”顧硯秋又問了一遍。
“我說了,我也想知道真相。”
“哦,我不信。”
“你!”顧飛泉額角青筋凸起。
林閱微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猛地瞪向他。
顧硯秋:“……”
顧飛泉:“???”
顧硯秋在桌底下拉了拉她的袖子,眼神暗示她:戲過了,劇本里沒有這段。
林閱微這樣的演技,顧硯秋第一次深深地為她的演藝生涯擔憂。
林閱微重新坐了下來,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我怕他動手,小心點,萬一他瘋了呢?”
顧硯秋也用和她一樣小的聲音說:“不會的。”
就算瘋了,他打不打得過自己還不一定呢。
兩個人堂而皇之地在自己面前咬耳朵,顧飛泉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擺出來什么表情。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理智,說道:“我是帶著百分百的誠意來的,你為什么不能相信我一下?我和我媽不一樣。”
顧硯秋往上挑了挑嘴角。
這應該算得上是個笑容,但是顧飛泉卻感覺不到這個笑容里有任何有關“笑”的信息。
顧飛泉和她僵持在餐桌的兩端,兩人都在賭誰先沉不住氣。
侍者推著小車過來,見桌上氣氛詭異,將餐盤端上來后,輕輕地說了聲“用餐愉快”便離開了。林閱微接過餐盤,扮演著自己二十四孝好妻子的角色,給顧硯秋將羊排切成小塊,再推到顧硯秋面前。
顧硯秋看起來已經失去了耐性:“你有沒有誠意你自己知道,如果我還看不到的話,那么我只能說抱歉了。夫人,我們走。”
林閱微:“!!!”
劇本里也沒提是要叫“夫人”的!
不管了,林閱微鎮定地給她拿起包,看看腕表,一唱一和:“電影還有半個小時就開場了,再不去就真來不及了,咱們快走吧。”
“現在就去,不是就在對面商場么?不遠,不會耽誤的。”
顧硯秋屈起一只手,含情脈脈地看了林閱微一眼,林閱微將手伸進她臂彎里,挽住。
可以說非常地小鳥依人了。
顧硯秋朝顧飛泉彬彬有禮地點了下頭:“失陪。”
顧飛泉望著兩人的背影,臉上青白交加,緊握著杯子的手松開。
“等一下。”
顧硯秋回頭,一側眉梢挑起疑惑的弧度:“還有事?”
顧飛泉朝后一靠,冷冷地看過去:“我知道你媽媽的遺物在哪里,行了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