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門打開,林閱微站了起來,抱著睡衣悶頭悶腦地往里沖,顧硯秋一只手擋在她額頭上,給她調整到正確的方向。
林閱微條件反射:“謝謝。”
顧硯秋說:“你怎么……”
林閱微反應過來:“忘記了,下次不說了。”
顧硯秋說:“不是要給我吹頭發嗎?”
林閱微:“……”
她把睡衣先放到里面去,走了出來,手指穿梭在顧硯秋發間給她吹著頭發上的水滴。顧硯秋身上馥郁的橘子味兒沐浴露的香氣不依不饒地往她鼻子里鉆。
林閱微手指蜷了蜷,指腹記憶著方才的細膩觸感。
顧硯秋偏了一下頭,輕聲說:“燙。”
林閱微連忙將風筒換了個地方吹。
吹到半干,顧硯秋就說:“這樣就好了,反正不會現在就睡。”
林閱微忍不住想:不睡?她想干什么?
顧硯秋輕輕推了一把發呆的林閱微:“快去洗澡啦。”仔細聽尾音有些抑制不住的顫,局促極了。
林閱微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深深地看了顧硯秋一眼,同手同腳地去了浴室。
一直到林閱微的背影都消失在門后,顧硯秋才用兩只手手背壓了壓自己溫度高得嚇人的臉頰,她剛剛怎么會主動做出來那樣的事情,現在還覺得玄幻不已。
顧硯秋呼了口氣,偏了下頭,看見取下來放在床頭柜上的佛珠,想了想,輕手輕腳地下床,哪怕浴室里響起來的淋浴聲完全可以將正常的腳步聲壓下去。
顧硯秋將佛珠放在了客廳茶幾上,默念了兩句佛號,剛要上樓,折返回去,從冰箱里取了兩個冰袋,冰袋很管用,顧硯秋在樓下陽臺又敷冰袋又吹風,頭腦吹得清醒不已。
做了就做了吧,遲早要做的。
顧硯秋咬著唇瓣往樓上看了一眼,隔著垂直距離幾十米的空間,她依舊不放心地把陽臺門關上,給程歸鳶去了個電話。
響了好一陣,電話才接起來。
程歸鳶打著哈欠的聲音傳過來:“硯秋,什么事啊?”
顧硯秋小聲道:“你睡了?”
程歸鳶奇怪道:“你聽起來怎么跟做賊似的?”又說,“我一條單身狗,沒有夜間活動,都十一點多了,不睡還能干什么?”
顧硯秋打起了退堂鼓,道:“好,那你先睡吧。”
自己研究是一回事,找人詢問這么私密的事情是另一回事。
程歸鳶好歹跟她一起住了那么多年,聞言更不掛電話了,饒有興致地問道:“到底什么事啊,說唄。”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事情能讓她這位老友鬼鬼祟祟的。
“沒什么事,就是……”顧硯秋語速極快,把后面的話含含糊糊地一筆帶過。
程歸鳶:“什么玩意兒?”
顧硯秋:“真沒什么,我就跟你說一聲,我和林閱微和好了,話都說開了。”
“恭喜啊。”程歸鳶笑著說,“可是這件事我今天上午就知道了。”
顧硯秋:“……”
程歸鳶鼓勵她道:“你放心,不管你說了什么,我肯定一個字都不泄露出去,我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嗎?”
顧硯秋就是知道才打電話給她的,但是不是因為知道她是什么人,而是知道她豐富的經驗。
“我……”她做足了心理建設,剛說出一個字,身后的玻璃門被敲響了。
透明的玻璃門那邊映出林閱微疑惑的臉。
她洗完澡沒看見顧硯秋,找下來了。
顧硯秋慌張道:“不說了,我先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