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閱微把大衣解開,把顧硯秋兩只手伸進她毛衣里,她里面就是溫暖的皮膚,冰涼的手放進去的時候,林閱微抽了口冷氣,接著飛快地按住了顧硯秋要抽離的手,呲牙咧嘴道:“你等我習慣一下就好了。”
顧硯秋不動了。
林閱微給她捂著手,感覺她掌心在慢慢暖和起來,說:“我這可是第一次用身體給別人捂手,我小的時候江叢碧冬天惡作劇把手伸進我脖子里,我追著她跑了三條街揍。”
“這么兇殘嗎?”
“不打一頓她不服氣的。”
“現在看你們倆也不打架。”
“她打不過我。”林閱微道。
“我也打不過你。”顧硯秋回憶了一下她上次真·兇殘的腿法,笑了笑。
“你不用打,你一說,躺下,我就立馬躺下了。”
顧硯秋笑出聲。
林閱微把她手翻了一面,給她暖手背,又咧了咧嘴,道:“我上午去寺廟,再給你爸爸也求一個護身符,菩薩會保佑的,不用擔心。”
“你不是不信嗎?”
“我信啊,你和我媽都信,我能不信嗎?”林閱微說,“一個是我最親的人,一個是我最喜歡的人,你們說得都對,我負責執行。”
“最喜歡?”
“只喜歡。”林閱微改口。
顧硯秋順著她說的話題,突然想起來:“你還要去寺里?那你不睡覺了?”
“睡啊,路上睡,反正現在也不可能睡著。”顧硯秋剛張嘴,林閱微便把她的話給堵了回去,“我之前在劇組一通宵拍夜戲也沒怎么樣,熬夜是專業的,你就別管了,靠著我睡會兒,明天上班請假嗎?”
“不請。”
林閱微嘖道:“你看看,還說我。”
半斤八兩的兩個人對視一眼,決定一起瞇會兒,于是肩膀抵著肩膀,脖子挨著脖子,像交頸的鴛鴦,打著盹兒。
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長久的寂靜。
顧硯秋立刻睜眼,林閱微跟著也坐直了,來電顯示是顧飛泉,顧硯秋接起來,林閱微拉開樓梯間的門,兩人一起往里走去。
顧飛泉看著她倆過來,幾步迎上來:“爸醒了,但醫生說只能進去一個人。”他看著顧硯秋,說,“你去吧。”
顧硯秋頷首:“謝謝。”
顧硯秋跟著護士去換了隔離衣,一個人進了監護室。
外面就只剩下顧飛泉和林閱微兩個人,林閱微和顧飛泉不大熟,所以還在坐在他對面的那張長椅上,兩人互相點頭示意過后,無話可聊。
顧飛泉嘴唇動了動,看著她似乎想說句什么,最終咽了下去,兩手十指交叉,手肘抵在膝蓋上,平時打理得一絲不茍的頭發被抓得蓬亂,他腳上甚至還是雙拖鞋,光著腳,時不時轉頭朝病房門口看一眼,臉上也是明顯的擔憂。
林閱微和他的動作基本一致,只不過她擔心顧硯秋更多。
林閱微第三次從病房門口收回視線,看了一眼顧飛泉,又看了一眼,似乎有哪里不對勁。
她眉頭緊皺,低頭思索著,想起來了。
賀松君不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