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槐眼睛向上望著天花板,沉痛地說:“是。”
顧飛泉:“沈阿姨知道這回事嗎?”
顧槐:“不知道,她事先不知道有你媽媽的存在,我是分手以后才去追的她。”
顧飛泉追問道:“所以后來沈阿姨給你生了孩子,你就理所當然地將我母親和我放棄了嗎?”
顧槐閉上眼,重重點了下頭,形容很憔悴。
顧飛泉:“沈阿姨愛你嗎?”
顧槐沒答話。
顧飛泉:“她不愛你為什么會答應和你結婚?”
“因為我可以給她穩定的生活,”顧槐抬眼直視著他,“一個女人,還是那樣特殊的女人,在這個社會里過得很艱難,我想給她一個家,她正好需要一個家,有問題嗎?”
“沒問題。”顧飛泉嘴角挑出一抹惡劣的笑容,“那您知道她和她前女友結婚是在同一年嗎?”
“所以?”顧槐沒有像顧飛泉想象中那樣勃然大怒,反而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來,那絕不是一種極力壓抑之下的表象,而是真的在笑。
“所以她極有可能是在沖動之下才答應你的。”
“那又如何?”
“所以……”顧飛泉說不出話來,一個有尊嚴的男人,在這種時候不應該憤怒嗎?
可他料錯了,顧槐是一個卑微的男人,匍匐在他的神的腳下,能偶得垂憐已經幸甚,哪里還會去計較神明是為何垂憐于他。神明給了他后半生,不管這后半生如何,總歸是陪伴了他二十余年,還給他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顧飛泉拋出了最后的重磅炸|彈:“那你知道她是因為什么突然病故去世的嗎?是因為她前女友前年出車禍死了——”
“你閉嘴!”顧槐終于無法控制自己平靜的表情了。
顧硯秋第三次對林閱微投來的關懷目光表示自己沒事,只是在消化信息而已,林閱微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走路都要攙著她。
“這是怎么了?”冉青青瞧著小兩口一個攙一個地進了家門,“路上讓車給碰了?還是摔跤了?”
“沒有。”顧硯秋把胳膊從林閱微手里抽出來,道,“她大驚小怪。”
冉青青哎呀一聲,盯著顧硯秋的肚子:“該不是有了吧?”
去了趟醫院,檢查回來發現有了,沒毛病。
顧硯秋:“……”
林閱微直接撲哧笑出聲:“媽你能不能靠點兒譜,我們倆怎么有?”
冉青青:“你沒看前些年有動物卵子結合孕育胚胎的嗎?也許再過兩年人也行了呢,前些年大家還在說同性婚姻不可能合法呢,現在不還是滿大街的男男女女。”
“媽你真是,越說越遠了。”林閱微在茶幾上拿了個洗干凈的蘋果,一手水果刀,刀鋒落下,熟練地切了四刀,手托著四片果肉,給了顧硯秋兩片,自己吃兩片。
冉青青捏起桌上僅剩的那個孤零零的蘋果核,“嚯”了一聲:“刀功見長啊。”
林閱微嘴里叼著沒吃完的蘋果,拱手笑道:“見笑見笑。”
冉青青把蘋果核啃干凈了,丟進垃圾桶,拍拍手,說:“收拾一下準備吃飯了,我去把湯盛出來。”
林閱微:“好嘞,恭送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