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林閱微講了半個小時的故事,顧硯秋的回復就是“嗯”“好”“這樣”“可以”“很好”,林閱微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自己當時怎么能尬聊得下去的。
現在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顧硯秋的態度是明擺著的了,對她是絕對沒有一點點意思的,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根據一點蛛絲馬跡就推測對方是不是對她有意思。
后來還有一段,是她節目錄制結束后的。
仰望星空:[微笑]
仰望星空:最近一直在忙,沒看見消息,不好意思
葦草:沒關系,玩游戲嗎?
仰望星空:[好的]
仰望星空:你?
葦草:不好意思,有點心神不寧
仰望星空:哦
葦草:你就不好奇為什么嗎?
仰望星空:不好奇,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煩惱,求人度己,不如自度
葦草:你信佛嗎?
仰望星空:心中有佛
仰望星空:晚安
這個時候的林閱微已經將心思從仰望星空身上移開了,這次聊天過后就再也沒有主動找過對方。她不找對方,對方也沒有再找她,從此成了躺在列表里的灰色頭像,這個號也基本棄之不用了。
林閱微那時候還想過,怎么這個仰望星空說話的調調那么像顧硯秋,兩個人都特別能惹她生氣,原來就是同一個人。
林閱微手點了一下右上角,想把記錄清空,還是放棄了。以前是過去,現在變成了她和顧硯秋兩個人共同的過去,即使它有點尷尬,也是共同的回憶。
只是她以前暗戀的那個人就是顧硯秋,這件事她不打算說,起碼暫時不打算,太丟人了。
前兩天晚上還攤牌自己有個初戀呢,還表達了對初戀的深切鄙夷,沒過兩天發現初戀是現任?小說都不敢這么寫。
林閱微把枕頭蒙在自己臉上,長長地嘆了口氣。
她不知道的是,顧硯秋在房間里和她做了同樣的事,把聊天記錄前前后后翻了一遍。她看記錄的角度和林閱微完全不同,她自己她是知道的,但林閱微當時說那些的語氣,她需要揣測。
……
林閱微感覺自己臉上的枕頭被拿開,突然涌進來的光亮讓她不適地閉了閉眼,用手擋了一會兒才睜開,自下而上地望著顧硯秋:“怎么了?”
顧硯秋屈膝坐在她身旁,漆黑的眼睛凝視著她,猶如一潭深水。
林閱微心里咯噔一聲,向天祈禱:她沒發現,老天保佑,她一定沒發現。
“天晴了。”顧硯秋開了口。
林閱微換了個角度,朝窗外看,果然已經放晴。這里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從陰云密布到陽光普照不過短短的十幾分鐘。
林閱微微不可覺地松了口氣,撐著顧硯秋遞過來的手掌坐了起來:“那我們出去玩,我去給房攝影師打個電話。”
顧硯秋說:“好。”
林閱微去打電話了,顧硯秋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微微瞇了瞇眼睛,望著她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