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閱微看她一眼,躺得久了,犯起困來,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閉上眼,不再開口說話。
顧硯秋也不吭聲了,席地而坐,曲起一條腿,另一條舒展著,背靠著躺椅,頭向后往下,枕在林閱微腿上,是個很別扭也不舒服的姿勢,她這樣一動不動地躺了許久,內心無比的充盈。
林閱微覺得這樣不行,清閑的日子過了一個月,她過得全身骨頭都軟了,一點精神都提不起來,課業結束后就是躺著,顧硯秋跟她一起躺,墮落得很。
她動了動腿,顧硯秋的腦袋跟著動了一下,鼻腔里一聲將醒未醒的:“嗯?”
林閱微:“你這周末有空嗎?”
顧硯秋:“周六見客戶,周日有,怎么了?”
林閱微:“教我射擊嗎?去俱樂部。”
“你怎么突然想起來學這個?”顧硯秋詫異轉頭。
“感覺在家呆得快廢了。”林閱微說。這段時間她除了上課和去林家外幾乎是半步都沒有邁出過家門,雙休要是顧硯秋不在家,她就一個人在書房學習,顧硯秋在家就在床上度過。
“好,我帶你去,要不要約程歸鳶一起?”
林閱微剛想問她們出去二人世界為什么要叫程歸鳶,不會顯得很奇怪嗎?
顧硯秋補充道:“你上次不是說想請她吃個飯嗎?就周日吧,再晚她估計要請你吃飯了,這樣不好。”
林閱微遂應了:“好,你給她打個電話?”
顧硯秋當著林閱微的面給程歸鳶打電話,程歸鳶一口應下,問:“具體幾點啊?”
顧硯秋:“上午十點?”
程歸鳶:“好。你家那口子怎么突然這么上道了,知道請我吃飯了?我還以為我這輩子是等不到這頓飯了。”
顧硯秋笑道:“太夸張了吧,之前就說邀請你,一直沒騰出空。”
程歸鳶:“你可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們倆,一個沒頭腦一個不高興。”
顧硯秋仔細想想還挺貼切的。
程歸鳶揶揄道:“但不高興最近還挺高興的,是不是因為沒頭腦有頭腦了啊?”
這話顧硯秋當著林閱微的面不好意思說,一筆帶過:“可能吧,我打電話就這個事兒,周日見,拜拜。”
程歸鳶:“哎?”
她掌心手機屏幕跳到了待機界面,程歸鳶輕輕笑了下,顧硯秋看來是正處于蜜里調油時期,可憐她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也不是不想談戀愛,從前在國外浪得飛起,回到國內就沒了那個心思,上回有個朋友給她介紹了一個,海歸,外企高管,長得不能說絕色,但衣品很不錯,在人群里也是一眼能看到的那種,程歸鳶和人聊了幾天,對方對她倒是挺感興趣,她一直打不起精神,跟應付任務似的,挑了個晚上出去約會,這高管在車里親了她一下,程歸鳶立馬確定了對她不來電,而且永遠不可能來電。
還有個律師,剛三十來歲,自己開事務所的,能力特別強,時間觀念也特別強,列了張精準的時間表,每天幾點到幾點有空,可以聊天和做一些別的事情。這個律師是挺不錯的,程歸鳶看過兩場她的辯護,在法庭上強勢極了,咄咄逼人,舌燦蓮花,把對方律師講得啞口無言,有那么一絲絲的心動。
下了法庭完全不是這回事兒,頭兩回還能勉強維持冷靜嚴肅的外表,后來便嘴笨舌拙,依程歸鳶的判斷,應該是真喜歡上了她,所以表現得很不一樣。但是程歸鳶只喜歡要么一直強勢霸道御姐,要么就軟綿綿到底,這種反差她并不覺得萌,只覺得笨嘴笨舌的人很無趣。
又介紹了個醫生,二十七八歲,長得完全是顧硯秋喜歡的款式,明眸善睞,朱唇皓齒,不強勢不霸道,軟綿綿,溫聲細語,對病人也是如沐春風。程歸鳶以為自己終于找到真愛了,可以發展發展,沒曾想:這位醫生姐姐,每天最大的愛好就是管著她,管她吃管她穿,管她每天的動向,控制欲強得令人發指,沒到一個月也掰了,就這還是最長的一個。
對了,最后是個學生,不知道是哪個好友的惡趣味,把她給騙了過去,說好的是輕熟女,一見到人兩眼一黑,扎個春麗頭,穿了身什么蘿莉還是洛麗的衣服,幼齒得可怕。她連飯都沒吃完,匆匆把賬先結了走了。
后來程歸鳶就看開了,感情這事得靠緣分,也可能是剛回國水土不服,她的桃花暫時都沒吐出枝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