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我怕家里的醋要從燕寧淹到s市去。”
“……”林閱微睜眼說瞎話道,“不會啊,我很大度的。”
顧硯秋詩朗誦的調子夸張道:“你可太大度了。”
“你損我?”
“我沒有。”
“顧硯秋,你現在居然敢損我了?”
“我真的沒有,我說的都是事實。”
“你給我站住!”
“我沒跑啊。”
林閱微把顧硯秋按在沙發上,讓她付出了取笑她應該有的代價。
完事以后上樓洗了個澡,感性的問題解決了,理性的探討正要開始。關于顧槐為什么要竭力隱瞞,還是沒有一個充分的答案。沈懷瑜有一個前女友,并且顧硯秋這個孩子生下來以后,她也沒有和尹媽媽一樣愛著她的女兒,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顧槐不想讓顧硯秋知道這個家庭是一個假象。這樣就夠了嗎?
林閱微反正覺得是不夠的,顧硯秋是個成年人,同性婚姻也合法了,不就是沒有過母愛嗎,值得他這么大費周章?
“你爸肯定還在隱瞞著別的事情。”林閱微說,“他上次給你寫的那封信你注意到沒有,說不管你媽媽怎么樣,他是愛你的,他知道你查到了很多,甚至也知道你和尹靈犀接觸了,但是他除了這封信有別的反應嗎?”
顧硯秋搖頭:“沒有。”
林閱微托著下巴:“假如你查到的是全部的真相,按照基本套路,他應該找你深談一次,而不是只寫一封信過來,是怕自己說漏嘴,還是怕你看穿別的什么?”
顧硯秋補充道:“還有顧飛泉曾經和我說的那些話,現在也沒有一個答案。”
過去太久了,林閱微有點記不清了:“他說了什么?”
“那還是我和他關系不是很好的時候說的。”顧硯秋回憶著道,“他說,我媽媽和我爸結婚的時候,他已經出生了,以賀松君的膽子,她為什么敢在那個年代未婚先孕,毅然決然地生下這個孩子,以及她生下這個孩子以后有沒有去找過我爸,我媽在結婚之前到底知不知道顧飛泉的存在?我爸說他在追求我媽的時候,已經和賀松君分手了,真的分手了嗎?”既然要打破,就全都懷疑,誰都不是好人。
顧硯秋:“先是第一個問題,賀松君有沒有膽子生下孩子,我覺得是沒有的。從顧飛泉嘴里和我對她這段日子以來的觀察,她都不像有這個勇氣的人,孩子是為什么生下來,存疑。”
林閱微跳下床拿了個本子,顧硯秋看著她:“你干什么?”
林閱微在紙上下筆如飛:“寫下來更直觀一點,你繼續。”
顧硯秋道:“也不排除為母則剛的可能性,她就是一狠心就把顧飛泉給生下來了。那之后呢,她沒找過我爸嗎?賀松君要是個獨立果決的人,就不會在三十年后還嫁進顧家了。”
林閱微手里的筆頓了頓,說:“這么說來,顧槐知道,你媽媽也知道有賀松君母子存在,最后還是嫁進顧家了?”
她對沈懷瑜是沒有特殊情感的,畢竟不是她媽媽,每次的推斷都理智到冷酷。
顧硯秋沉默了兩秒,說:“應該不會。”她不相信她媽媽是這樣的人。這么久了,不管查到了什么,知道了多少,沈懷瑜在她心里一直是個正面形象,即便不愛她。
林閱微嘴唇動了動,一句話涌到了嘴邊,沒說出口。
如果是真的,顧硯秋這樣的反應,才是正好契合了顧槐隱瞞的目的。已知顧槐愛沈懷瑜入骨,做這些事的目的多半是因為維護沈懷瑜,真正讓沈懷瑜在顧硯秋心目中的形象破滅的,不是因為她有個前女友,而是因為別的事情,比如說這件事的假設為真。
林閱微只是在心里想想,沒再深入地去和顧硯秋探討。
她無聲地嘆了口氣,往良性的方向推論:“有可能賀松君去找過你爸,你爸爸知道,你媽媽不知道,嫁進顧家以后才知道有這事,所以她就暗地里接濟賀松君母子倆,這和顧飛泉所說的她媽媽和你媽媽有交集基本吻合。”
“嗯。”顧硯秋臉色有些白。
這兩個可能,主觀感受上顧硯秋相信第二種,但理智選擇了第一種,如果是第二種,解釋不了顧槐竭力維護沈懷瑜的異常,都查到現在這個地步了,僅僅是不知情而已,這算什么罪過?
林閱微知道顧硯秋今晚大概又睡不著了,好在明天休息,晚睡一會也沒關系。林閱微半抱著她,輕輕地拍著顧硯秋的胳膊哄她睡覺,一直拍到她自己睡著。
顧硯秋聽到身邊均勻的呼吸聲,不由得彎了下眼睛,側身給林閱微掖了掖被子,自己從床上爬起來了。
她在樓下客廳靜坐,直到天邊露出魚肚白才將咖啡杯洗干凈,上樓睡覺。
一覺自然是睡到了中午,房門關著,房間里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