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我,我出去還是要殺了她,你救不救?”賀松君嘴角一彎,咧出怨毒的笑容。
“媽!”顧飛泉萬萬想不到會從他一貫懦弱膽小的母親嘴里聽到這樣的話。
“別叫我媽,你既然非要站在那個女人一邊,以后就別叫我媽,反正我已經進來了,說不定就死在牢里了,你不需要一個殺人犯的媽,死在牢里最好。”
顧飛泉眼底涌上熱意:“媽你這說的什么話,你心里有什么苦處你跟我說啊,我是你兒子,你是我媽,你有什么不能跟我說的呢?”
賀松君眼里有柔情一閃而過,很快被掩埋下去,冷冷地說:“我沒什么好說的,我做的事我認,你不用費心思了。”
“媽——”
賀松君抬頭看向攝像頭:“警官,我想回去了,可以嗎?”
單方面拒絕了和顧飛泉的交流。
顧飛泉看著他媽被兩個警察帶出去,要跟上去,被其他警察攔下來,他越過刑警的肩頭看著賀松君瘦弱的背影,目眥盡裂:“媽——”
賀松君迅速濕了眼眶,咬著牙沒回頭。
顧飛泉去找了顧硯秋,進門就跪,雙膝撲通一聲砸在了地面上,顧硯秋沒說話,林閱微先沖了過來,把顧硯秋攔在身后:“你要是為你媽求情就算了,這是刑事案件,不能撤訴的。”
開什么玩笑,顧硯秋差點死了,林閱微巴不得讓賀松君坐一輩子牢,是顧硯秋勸著她,她才沒有背地里使手段,現在還想求情,不可能!
顧飛泉整夜沒睡,形容憔悴,眼底都是紅血絲。
顧硯秋拍拍林閱微的肩膀,林閱微不肯動,顧硯秋又在她耳邊說了句話,林閱微才不情不愿地移開,顧硯秋從后面走了出來,彎腰扶起顧飛泉。
他嘴唇干裂發白,顧硯秋朝林閱微使了個眼色,林閱微裝作沒看到,顧硯秋嘆了口氣,直起身去倒水。林閱微一跺腳,把她肩膀按住,一杯水重重地放在茶幾上。
顧硯秋捧起溫水遞到顧飛泉面前,輕聲說:“喝點吧。”
顧飛泉接過來,抿了兩口,用他沙啞得不像話的嗓音說:“我知道這件事對你的傷害很大,沒有要給我媽求情的意思。”
顧硯秋又讓林閱微拿了條熱毛巾來。
顧飛泉擦了把臉,勉強看得出個人樣來了,神色稍緩,深吸一口氣,說:“我媽有心結,我要給她請律師,她都不肯,一心向死似的。”
林閱微在旁嘲諷地想道:這不是挺好的,省得再出來作妖。
她和顧硯秋不一樣,她可沒對方那么善良,所有傷害顧硯秋的都不值得原諒。
顧硯秋眉尖微蹙:“你要我做什么?”
顧飛泉雙手擱在大腿上,抖得停不下來,頗有些病急亂投醫的說:“我不知道她的心結在哪,但總歸和三十年前的事有關,時間來不及了,我想請你去問顧槐,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
顧硯秋:“我問他,他就會說嗎?”
“都什么時候了,他把我和我媽害得這么慘,真的要我媽死了他才能不守著那些秘密進棺材嗎?!”顧飛泉突然發作,很快鎮定下來,說,“對不起。”
“沒什么對不起的。”
林閱微細一琢磨顧飛泉的話,幾乎想立刻出聲阻止,她可沒忘記,顧槐那里還有顧硯秋出生的秘密,但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事到如今,還攔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