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雪松的嘆息都要從她胸腔里溢出來了,她剛進家門不久,坐在客廳里,聞言頓了頓,問道:“他們有對你怎么樣嗎?”
“問了我對方是誰。”
“你說是誰了嗎?”屈雪松聲音越發溫柔。
程歸鳶差點沉醉進去,理智在喪失的邊緣懸崖勒馬,抽噎道:“我沒說。”
“要不……”屈雪松心頭涌出一股沖動,要不讓她跟老程總說了吧,即便那天晚上程歸鳶激將在先,但自己虛長她好幾歲,按照輩分還是阿姨輩兒的,主要責任還是在她。
小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憑著一股子沖動做事,哪怕是你情我愿,她作為長輩也應該勸著點她,而不是順水推舟,還一而再再而三不知滿足。
想到這里,屈雪松不免又想到了昨晚上,臉頰微微發起燙來。她可能是真的禁欲太久了,才會對foronenight念念不忘。
屈雪松下定決心:“要不你跟你爸媽說了吧,后果我來承擔。”
“你怎么承擔?”程歸鳶萬萬沒想到會從她口中聽到這么一個答案,不防備地用了正常的語氣說話。
怎么和剛剛不一樣?屈雪松微微生疑,暫時壓了下去,說:“算了你別管了,我去跟你爸爸說吧,他要罵我還是什么我都受著。”
“別——”程歸鳶連忙阻止她,這要是讓她說了,就把自己摘出去,變成了她和她爸之間的事了,她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屈雪松:“怎么?”
程歸鳶思考著對策,猶猶豫豫地說:“屈姐姐,我不想讓爸媽參與進來,我都這么大的人了。”
屈雪松能理解她,但是這事兒是她做得不厚道,理當承擔責任的:“小程,你聽我說,你……”
屈雪松聽見她那邊傳來汽車的鳴笛聲,然后是程歸鳶的一聲對不起,她坐直了身子,原本想說的話都給忘了,急聲問道:“你在哪里?”
程歸鳶把錄音關掉,遮遮掩掩道:“我在家啊。”
屈雪松帶上了點慍怒的語氣問:“你到底在哪兒?”
程歸鳶瞞不下去了,說:“我在小區外面晃悠。”
屈雪松問:“怎么不回家?”
程歸鳶賭氣的口吻:“和爸媽吵了架,不想回去。”
屈雪松簡直頭疼:“你都這么大的人了,還玩離家出走那一套呢?”
程歸鳶理直氣壯地說:“我就是因為這么大的人了,所以才離家出走的。”
真是個小孩子。
“你趕緊回家去。”
“我不回。”
“那你找家賓館開個房間對付一晚上。”
“出來急了沒帶身份證。”
“沒有能投奔的朋友嗎?”
“朋友在家里春宵一刻,沒空搭理我。”
小半個城市之外的顧硯秋打了個噴嚏。
程歸鳶破罐子破摔道:“哎呀屈姐姐你就別管我了,現在都是夏天了,穿短袖短褲吹一晚上冷風也沒什么的,不會感冒的,就算感冒了過兩天自己就好了。”
屈雪松沉默了幾秒鐘,問:“你在那兒站著別動,我去接你。”
程歸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