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有點兒生屈雪松的氣,這個女人,鐵石心腸嗎?今早上不是還跟她說“這次就算了”么,沒準備好下次,說什么這次,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她扯過被子,把頭一蒙,打算睡一覺,別的事明天起來再想。
放在床頭柜的手機“滴”了一下,是手機短信的系統音,這年頭還發短信的基本都是廣告,程歸鳶有點強迫癥,必須把標了數字的東西都點掉,她從被窩里伸出一只手,摸到手機,瞇縫著眼睜開看垃圾短信,手指習慣性往左一滑就要刪除,險險停住。
她猛然坐了起來-
來自:【女朋友】-
內容:【你不是不知廉恥,不知廉恥的是我】
程歸鳶看了這條短信許久,嘴角往上翹了翹。
但她把手機放了回去,沒回復,就此睡了。夢里夢到屈雪松答應了她的追求,兩個人云雨巫山,程歸鳶逼著她說一些真的不知羞的話,屈雪松邊哭邊說,第二天早晨把自己笑醒了。
路漫漫其修遠兮,她決定換個策略。
武館。
老式收音機悠悠揚揚地放著昆曲。
“想著你初相見,心甜意甜,想著你乍別前,山前水前……”
林閱微雙手握槍,挽了個槍花,槍頭往前一送,帶出呼呼風聲。
搬了把椅子聽昆曲的杜師傅一塊粉筆頭丟過來,正砸在了林閱微胳膊上,留下一道白印子:“左肩沉得太過了,重來。”而后端著紫砂壺,跟著收音機咿咿呀呀地唱,“只愁你形單影單,又愁你衾寒枕寒……”唱到動情處還要濕潤眼眶。
這個地方仿佛世外桃源似的。
林閱微被杜師傅丟粉筆頭非但不惱,反而笑了兩聲,調整姿勢繼續練槍。
她在這里已經快一個星期了,本來是打算只呆一個星期就走的,杜師傅說就這么點時間學不到什么東西,讓她多留兩天,便多留幾天,正好湊個十天,等角色能確定下來,她再過來接著練。
顧硯秋因為臨時出差,對她在這兒多待個一天兩天沒什么意見,還特意和她約了同時回家。
林閱微在這兒突擊了十天,早睡早起,特意和之前來時拍的一段視頻做了形體對比,果然有了明顯的不同,通俗的說就是豪放了許多,回去以后,她還要調整出最適合那個角色的體態。
她同杜師傅拜別,踏上了回燕寧的路。
顧硯秋的飛機比她晚到,她索性沒回家,直接去了機場接人。這件事沒告訴顧硯秋,她打算給對方一個驚喜。
她知道航班,也知道到達口,提前一個小時就在那兒等著了。
聽到機場廣播,林閱微站了起來,壓了壓自己的帽檐,倒不是為了遮住自己,而是為了隱藏自己。她聚精會神地盯著到達口。
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三十分鐘也過去了。
拿行李也不要那么久。
林閱微給顧硯秋撥了個電話。
“顧總,你下飛機了嗎?”
“下了啊,在回家路上,你到家了嗎?”
“沒有,我在機場。”
“啊?”
“我來接你機了。”
“我沒看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