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這么想著,屈雪松大概是覺得不合適了,將目光投向程歸鳶,嘴唇動了兩下,禮貌地喊:“程小姐好。”
程歸鳶周到地溫聲回:“屈姐姐好。”
屈雪松聽著這個熟悉的稱呼,神色難辨。熟悉的稱呼,卻不再是那個熟悉的語調了,她大方得體卻充滿疏離感。
屈雪松忍下澀意,目光游移在站得極近的程顧二人身上:“顧總和程小姐認識?”
程歸鳶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說:“我們倆是夫妻啊,屈姐姐沒看網上的新聞嗎?我們倆女才女貌,天生一對,你看配不配?”
林閱微和顧硯秋的臉同時一黑。
屈雪松杯中酒微顫,定定地看在程歸鳶臉上,自若笑道:“網上不是辟謠了嗎?”
顧硯秋連忙出聲道:“對,我親自辟的謠,網上的人就是喜歡捕風捉影。”
程歸鳶頑皮笑道:“那也得有風可捕,有影可捉啊。”她說著,輕佻地勾了一下顧硯秋的下巴,“你說是吧,秋秋?”
顧硯秋:“……”
秋秋現在只想打死她。
抽的什么風?顧硯秋把這筆賬記在心里,等著下回跟她算。
程歸鳶看向連唇角微笑的弧度都沒變過的屈雪松,突然覺得特別沒意思,自己跟個跳梁小丑似的在這兒演戲,你見有人愿意理你么?
程歸鳶還算有一點理智,記得林閱微在這兒,緊接著爽朗笑著解釋:“我開玩笑的,萬一讓顧總的老婆知道了我可吃不了兜著走。”
她話里話外都是說給林閱微聽的,林閱微對程歸鳶當然是放心的,對她勾下巴那一下有點不爽,回去以后她要勾顧硯秋下巴一百次。
可落到屈雪松耳朵里就分外刺耳了,她居然還和別人有婦之婦糾纏不清,糾纏不清也就罷了,還這么乖張,萬一真叫人發現了,恐怕真要叫人打斷腿了。
屈雪松想管她,但她親姨都管不著,自己更沒有立場了,再說,她這樣的所作所為只讓屈雪松感到無比失望,索性眼不見為凈。
“微微,”屈雪松喊林閱微,“我帶你去認認人?”
林閱微說:“好啊。”她轉頭對顧硯秋和程歸鳶禮貌道別,“顧總,程小姐,我先失陪一下。那個,陳姐,你忙你自己的去吧,我跟著屈老師。”
程歸鳶彎了下眼睛,仿佛桃花盛開在眼底:“玩得開心喲。”
顧硯秋頷首。
屈雪松帶著林閱微走出好幾米遠,還能感受到身后一道注視的目光,她回頭一瞧,是顧硯秋的,那道視線是落在一無所知的林閱微身上的,林閱微還勾著唇角,一臉地笑。
林閱微當然知道是顧硯秋在看她,但是她回頭就顯得太可疑了,只能暗暗地高興,但是翹起來的唇角怎么都壓不下去。
她們倆老是在一起,這樣在公眾場合瞞著身份,眉目傳情,感覺還蠻新奇的。
落在屈雪松眼里,就是林閱微這個不省心的,走到哪兒桃花招到哪兒,這回倒好,招了個有婦之婦,還是和程歸鳶有一腿的有婦之婦,這都叫什么事兒?
屈雪松微不可覺地嘆了口氣,一個兩個都讓她犯愁,再這么下去她怕是要提前白了頭發。屈雪松氣不過,手肘懟了下林閱微的胳膊。
林閱微好歹是收了燦爛的笑,疑惑偏頭:“怎么了屈老師?”
屈雪松淡道:“沒什么,先帶你去見見前輩。”
林閱微:“噢,好的。”
屈雪松再回頭看了一眼,顧硯秋和程歸鳶都隱沒在人海里,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