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秋拿過來看,說:“丑。”
林閱微:“……”
她用兩只手把自己臉蒙住。
顧硯秋:“怎么了?”
林閱微:“我自閉了。”
顧硯秋把她手拉下來,做了個“嘩”的音效,說:“你想開了。”
林閱微樂了:“這是流水的聲音。”
顧硯秋把她兩只手按下來,扣在自己大腿上,眼眸柔和,傾身吻了她一下。林閱微沒骨頭似的重新回到她懷里窩著了。
她低頭玩著顧硯秋的手指,說:“你爺爺在外面,我們在房間里是不是不太好?”
顧硯秋說:“還好吧,本來就隔了兩輩,不親熱是正常的,不用勉強自己,而且他們都在忙,你搭不上話,等晚上吧。”
林閱微嗯了聲,過了會兒,她自己坐不住了,起身說:“我還是出去吧,太失禮了。”
顧硯秋但笑不語。
林閱微先是去客廳看顧爺爺,顧爺爺在和顧槐下象棋,沒空搭理她,而且顧爺爺是國字臉,四四方方,眼角往下垂,有點兇相。
林閱微去廚房看顧奶奶做菜,顧奶奶一見她,先“哎呀”了一聲,然后“廚房油煙重”“我這里都忙完了用不著你”“是不是無聊了啊,你讓硯秋帶你出去走走玩玩”云云,推著林閱微肩膀把她“趕”出來了。
顧硯秋倚在門口,挑眉,一臉“我早知道”。
離開飯還有一個小時,兩人索性出去溜達,手牽著手插在同一個口袋里,散步。林閱微怕被人認出來,把羽絨服帽子戴好,又加了個口罩,只露出雙眼睛,又大又亮。
小城市年味比大城市重,小區里就有幾個小孩兒拿著煙花在放。林閱微對著那個在地上轉圈圈冒火星的激動得“誒”了半天,問:“那個,那個,那叫什么來著?”
顧硯秋皺眉:“叫……”什么來著?
兩個大人面面相覷,到最后也沒想起來是個什么名字,看著對方哈哈大笑。
小孩兒放了好幾個,跑到別的地方玩去了,林閱微對著背影感嘆:“江山代有才人出。”
顧硯秋接上:“一代新人換舊人。”
林閱微說:“是啊。”走出幾步,突然一愣,“剛那句好像不是這么接的。”
顧硯秋也是一怔:“嗯?原句是什么來著?”
林閱微:“哈哈哈哈。”
兩個人今天笑點奇低,看到什么都笑,走一路笑一路,最后回到家都渴死了,顧硯秋倒了兩杯水過來,兩人仰頭一飲而盡。
顧奶奶拉開廚房門,中氣十足地喊一聲:“吃飯啦。”
年夜飯便開始了。
氣氛融洽,林閱微碗里的菜就沒有過小山以外的形狀,最后找顧硯秋幫她分擔了一半。飯后顧爺爺顧奶奶一人給她封了個大紅包,林閱微先是不肯收,顧硯秋笑著說:“收下吧。”
林閱微才收下了。
晚上全家人去廣場看煙花,回來以后,顧硯秋和林閱微回房間,顧槐則被叫到了顧爺爺顧奶奶的房間,兩位老人的神情看上去有點凝重。
顧硯秋看著她爸的背影消失在門里,心事重重地帶上了臥室房門。
林閱微邊脫外套邊問:“怎么了嗎?”
顧硯秋說:“沒怎么,心里怪怪的,覺得爺爺奶奶怪怪的。”她兀自搖了搖頭,“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顧槐看著父母凝肅的臉龐,不由也微微皺起眉頭:“有事要和我說?”他都過了耳順之年,是家里頂梁柱一樣的存在,父母已經很少這樣找他談話了。
顧爺爺不怒自威,嚴肅地說:“我們找你來,是想問問賀松君的事情。”
他同顧奶奶對視一眼,說:“你身邊發生那么大的事情,怎么都沒聽見你說一聲,我們還是很久以后才聽到一個朋友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