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燕寧某射擊俱樂部。
空曠的場地響起一陣連綿不斷的槍聲。
顧硯秋沒摘射擊眼鏡,讓工作人員給她重新裝子彈。
電子儀器上智能報靶,七十七環,平均下來每槍居然不到八環,嚴重失去了她平時的水準。
程歸鳶看著顧硯秋從未有過的陰沉的臉,腿差點兒軟了,見面以來第三次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鍋。”
顧硯秋面無表情地說:“和你沒關系。”
砰砰砰砰——
十連發。
六十八環。
顧硯秋胸口起伏了一下,似乎在壓抑著什么。
砰砰砰砰——
六十環。
有一環還脫靶了。
程歸鳶:“……”
她受不了這樣的心驚肉跳,害怕地舔了舔嘴唇,指了指大門的方向,說:“我先出去待會兒?”
顧硯秋點了頭,依舊沒看她。
一個小時后。
顧硯秋脖子上圍著條擦汗的白毛巾,啪的坐在了程歸鳶對面,藤椅發出吱呀一聲令人牙疼的聲響。她也不文質彬彬溫良恭儉了,運動服外套敞開著,從臉到脖子都是紅的,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氣的。
“你說她是不是有……是不是有……”從小到大教養良好的顧硯秋連句重一點兒的話都說不出來,自己氣得臉紅脖子粗,程歸鳶體貼地給她補上,“她是不是有病?”
顧硯秋瞪眼道:“對!”
程歸鳶往她面前推了杯溫水,說:“解解渴,消消氣。”
顧硯秋說:“我沒生氣。”
程歸鳶不和她杠,笑著說:“那你就解解渴,在里邊呆了那么久,瞧你熱的。”
顧硯秋用毛巾擦了擦脖頸,喝了口溫水。
程歸鳶心里數三個數:三、二、一。
顧硯秋在她數到一的時候開口:“你知道嗎?”
剛說個開頭,程歸鳶就噗地笑出聲。
顧硯秋:“……”
程歸鳶連忙抿去笑意,說:“你繼續,我知道什么?”以前的顧硯秋是什么人吶,端莊自持,喜怒不形于色,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高嶺之花,現在呢,和每一個戀愛中的普通女人一模一樣。
顧硯秋說:“是她先讓我幫她看看屈雪松的,我沒看到,我就讓你去看,這有錯嗎?”
“沒錯。”程歸鳶說,然后從容地鍋接過來,扣在了自己頭上,“其實這事兒主要賴我,要不是我考慮不周,臨時突擊不告訴她,或者提早讓她看過我照片,認識我,就不會發生這樣的誤解了。”
她把手蓋上顧硯秋的手背,說:“不好意思啊。”
顧硯秋悶了一口水,說:“不關你的事。”
程歸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