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抬起頭來,眼睛眨巴眨巴地賣可憐。
憋了半天的凌粟看著他那有點心虛卻又堅強著要撒嬌的飄忽眼神,終于破了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聽見笑聲的賀硯回一路赧得一路從耳根后紅到了脖子,但面上仍舊一片風輕云淡狀若自己半點都沒在意的樣子。
那挺起胸肌理直氣壯的小樣子。
“行了行了。”凌粟笑著走過去,站去他的身邊,“手給我。”
賀硯回飛快抽出了自己的手,在空著虛虛找了兩下,在碰見凌粟小指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握上了,仿佛生怕他反悔似的。
“輕點兒。”凌粟嗔笑著拍了拍他,牽著賀硯回的手去碰桌上的東西,“這是小米粥,這是你的勺子就是你之前用過的那個,皮卡丘,摸得出來嗎。”
賀硯回點了點頭,趁凌粟手放松的時候飛快再摸了摸皮卡丘。
皮卡丘是啥,賀先生表示他真的不知道。
“以后菜我都會給你夾好放在小碗里,要是還想添你就告訴我,我就坐在對面。”凌粟說完,發現賀硯回又沒有在好好聽講。
明明長著一臉好學生相的賀先生無比認真地低著頭,正抓著凌粟的手指神游天外。
這孩子沒救了。
凌粟笑著張了張手指,就看見原本在發著呆的賀硯回立馬驚醒了過來,認認真真地確定了一遍凌粟的五根手指都在自己的掌心里。
凌粟低頭看著他松了口氣的樣子,心里軟得像是驟然塌陷下去了一塊兒。
他撿到的小貓真是很喜歡他呢。
“好了別摸了。”凌粟撓了撓賀硯回的掌心,“咱們先把飯吃了。”
“那你坐我身邊。”賀硯回小小聲地要求。
凌粟一開始沒聽清:“什么”
賀硯回伸手探了探,摸到自己身邊的椅子,輕輕地往外拽了拽:“你坐這兒。”
“誒行行行行行。”凌粟看著他軟趴趴的頭發和因為低頭而露出的腦袋后的發旋,半點脾氣都沒有了,脫開旁邊的凳子坐下來,把碗筷從對面挪到了這邊。
“我相機還錄著,沒事吧”凌粟問了賀硯回一句。
賀硯回捧著他的皮卡丘搖頭:“錄吧。”
巴不得把所有和你在一起的時間都錄下來才好。
“你知道嗎”在飯桌上的時候,賀硯回試探著開口。
正吧唧吧唧講話的凌粟轉過頭:“欸”
他一個人快soo了一整場飯了,看著賀硯回的狀態覺得這位吃飯幾乎都要不張嘴的小天鵝肯定食不言,正想講累了就停下,就迎來了他的開口。
“我聽醫生說。”賀硯回規矩地放下了手里的碗筷,“說我的眼睛,不是天生就這樣的。”
“不是天你看得見”凌粟驚訝地連筷子都停了,怔愣著望著他。
賀硯回點頭:“我去做過一整套體檢,醫生說是因為腦部創傷造成的,是可以恢復的。”
凌粟的筷子滾到了桌上。他一把關了相機,站起來捧著賀硯回的臉,來來回回想看他的眼睛。
賀硯回的眼睛生得很精致,是張揚又漂亮的桃花眼。但他的眼睛又比常人要狹長幾分,壓著眼尾的時候,纖長的眼睫會遮蓋住大半他的情緒,讓這雙黑而深邃的眼睛看起來有幾分冷若冰霜。
賀硯回被他擺弄著頭也不生氣,在凌粟湊近看的時候還努力地讓自己不眨眼睛,好讓凌粟看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