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粟膽子小,平日里半點是一個鬼故事都聽不得,被嚇一下都能懵好久。之前一個人時候,他嘗嘗抱著貓睡,到后來有了賀硯回之后,就
要是賀硯回在就好了。
在一個又被噩夢驚醒晚上,凌粟瞪著眼看著天花板。
因為他最近一直住在醫院緣故,家里兩只貓被帶去給了店里小姑娘照顧。關牧州雖然往醫院跑得很勤,但畢竟工作忙,總有顧不上時候。
凌粟交友圈子雖然不廣,但好朋友卻不少,之前有個什么小毛小病,發個朋友圈歇業公告都能引來一堆關心和探病人。
但這一次
凌粟低頭看著自己肚子,無奈地笑了笑。
他坐在床邊,沒有穿拖鞋腳在半空中晃晃蕩蕩。凌粟雙手撐在自己身子兩邊,說話時候有些無可奈何強顏歡笑著:“爸爸只能帶著你躲一段時候啦,不然你會被當成小怪物被抓走。”
李醫生今天值班,巡視完一圈病房到凌粟這兒來時候,隔著玻璃就看見凌粟像是個沒人陪他玩兒小孩子一樣,一個人坐在床邊晃蕩著腿喃喃自語。
她敲了敲門進去,笑著問:“今天感覺怎么樣”
凌粟抬起頭來朝李醫生溫聲笑了笑:“不錯,沒什么太大反應了。”
孩子很乖,沒怎么鬧他爸爸。
“剛才有人打電話來了,問了問你情況。”李一聲摸了摸凌粟頭發,“我想可能是你找人,就給你留了個電話。”
說著,她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張小紙條,放在了凌粟床頭。
凌粟在找人這件事情,是關牧州和李醫生叮囑,說要是有人過來醫院問凌粟情況或是看凌粟,都讓她幫忙注意注意。
賀家那種家庭,根本不是他們這些人輾轉著能聯系上。關牧州這個職業特殊,也算是認識幾個說得上話人。可以多方打聽之后,卻也沒有人表示,自己和賀家那邊能熟到交換私人聯系方式地步。
到底中間差,也不止一個階層。
畢竟也不清楚賀硯回現在狀況,凌粟和關牧州都沒敢聲張。
看見了桌上那張小紙條,凌粟心跳陡然快了起來。他原本撐在病床上雙手攥成了個拳頭,看著那張不知道從哪兒撕下來小紙條,和上頭一行藍色字跡。
“打電話人有說什么嗎。”李醫生沒出去,凌粟也不好當著她面撥回去,試探地問了一句。
他怕。
怕不是賀硯回,卻也怕是賀硯回。
他想見到賀硯回,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樣,想知道他到底為什么這么久了卻沒半點音訊。
想和以前一樣靠在他臂彎里說些沒有意義廢話,抱怨他不在時候陰雨綿綿天氣,抱怨自己時常噩夢。
到最后再告訴他,我們有了個孩子。
他要翻賀硯回舊賬,說之前他明明答應好,要生孩子也是他生,絕對不舍得讓自己疼。
然后賀硯回就一定會哄他,會抱著他,會拍著他背讓他好好睡上一晚上。
可如果打電話來真是賀硯回話
為什么他都能找到醫院聯系方式了,卻從沒有接過自己電話
就算換了手機改了號碼可就憑賀硯回那人體ai記憶里,怎么可能記不住自己電話呢。
凌粟像一個敏感又多疑小婦人,躲在平靜無波外殼下面,巴不得掰碎了自己所有心去想著遠處賀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