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牧州深深地看著他,眼底帶著種深深的嘲諷。
“是你祖宗。”關牧州的眼神冰冷,精致的眉眼上混著血跡,看起來戾氣深重。
看著面前賀硯回努力壓抑著暴怒的樣子,關牧州突然覺得這場景有幾分可笑。
他剛見這個人的時候,覺得他裝無辜過,覺得他矯情過,覺得他一個大男人竟然那么黏黏糊糊過。
但從來沒像今天這樣覺得他眉目可憎過。
賀硯回就站在一步開外看著他,高傲冷峻,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沒有半點他熟悉的痕跡。
關牧州仿佛恍然之間就知道了。
知道凌粟為什么看起來茫然而悲傷,為什么那天回去之后,半句關于賀硯回的話都不肯說,只要一問就只是搖頭,一副決心一個人死扛到底的樣子。
直到今天見了賀硯回他才明白,凌粟是根本不知道該怨誰。
他的任何一種情緒在眼前的這個人身上都找不到發泄口,他只能自己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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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洵站在賀硯回的后邊,臉上的表情倒是很急切,一邊要喊醫生一邊要做找保安把關牧州拉出去的,揪著賀硯回的手腕就想把他拉開。
但賀硯回就這么穩穩地站著,非要逼著關牧州說出一個名字來。
他對被揍這件事情雖然有著難以壓抑的暴怒,但他自己心底清楚的知道,他更深層次的不安完全來自于不知道。
這是他無法掌控的事情。
這些人似乎和他都有些糾葛,但是再往深了談下去,他自己卻一無所知。
他討厭這種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感覺。
就像他討厭自己在看到那個人時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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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最終還是沒鬧大。
出人意料的,賀硯回并沒有怎么過多為難關牧州,而是示意陸云把人帶走,和自己一起去醫院看看。
關牧州明顯是不想的,但也沒什么拒絕的余地。
從外場趕來的小助理當場和另幾個人繳了所有在場人的手機,在確定相機里拍攝的照片和視頻都刪除,有發到社交網站上的第一時間刪除了過后,才小跑到賀硯回身邊說可以去醫院了。
外頭的秀已經開始了,賀洵和賀硯回打了聲招呼就去了前面。之前因為狀況外的事情而停止工作的后臺也瞬間重新恢復了忙碌,給賀硯回他們流出了一小塊區域來解決后續事宜。
在聽完助理和在場的公關和宣傳再三確認了要注意的事情之后,賀硯回才點了頭,示意陸云把旁邊的關牧州也帶走。
“賀先生。”小助理這時候卻和賀硯回說,“我能請一會兒的假嗎?我已經聯系了劉秘書和王秘書,他們一個在外面的車上準備接您,一個在醫院等您了。公關團隊和公司的宣傳部門也都已經知道這件事情,在做應對的方案了,我私人能和您請半天的假嗎?”
賀硯回臉色不善,低著頭整理自己的袖子想都沒想:“不行。”
“我一個朋友在外頭,身體不舒服,我想送他回去。”
“身體不舒服?一起跟著去醫院吧。”賀硯回把襯衫往上折了兩折,扣好了扣子抬起頭來,英挺的眉頭一挑,“怎么,害怕病號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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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賀硯回就在車上看見了自己最不想見到的那個人。
凌粟也聽說了后臺的事,在看見兩個掛了彩的人被保鏢架著出來的時候眼睛都不自覺瞪大了。
這種高中生打架的既視感是怎么回事?
凌粟看著兩個人互相充滿敵意的眼神,只覺得一陣頭疼:“你們這是”
“賀先生這是”旁邊的小助理和凌粟同時開口了。
賀硯回看著滿臉擔憂看著旁邊關牧州的凌粟,眉心一跳一跳的:“不用介紹了。”
凌粟看著賀硯回,強忍的心里的心疼,只是走到了旁邊關牧州的身邊:“怎么了?”
關牧州倒是不在乎,按著自己出血的地方一臉風輕云淡:“走路不小心撞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