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手上的戒指重疊著,偶爾會碰撞出很細小的動靜。
凌粟垂著眼睛笑了笑,抬頭的時候隨手按了按自己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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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栗到家的時候已經超過了凌晨兩點,他從小院子里進來的時候,就意外地發現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長出了幾分頹敗的樣子。
他皺著眉頭,撩起掛在門邊的風鈴,走進屋子里。
凌粟正抱著床小毯子,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哥?”凌栗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凌粟的手臂,“你先去睡吧。”
凌粟悠悠轉醒:“嗯?沒事,我今天也睡了不少時候了。你去吃東西吧,我順便和你說點事情。”
凌粟掀開毯子站起來,看著自己弟弟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你怕什么。”
“我你們”凌栗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反而是凌粟本人淡定得很,他走去廚房,給自己弟弟熱了杯牛奶放在桌上,率先坐在了桌邊。
凌栗一直站在客廳里保持不動,握著拳,仿佛不等凌粟說出來個答案他就一定不挪窩一樣。
凌粟嘆了口氣,單手蓋在自己的小腹上:“我和賀硯回,在準備離婚了。”
凌厲手上的手機應聲就滾在了地毯上。
“但因為最近外界的關注度比較高,他也一直在國外,所以就擱置著。”凌粟事無巨細地和弟弟交代,“但是等他回來之后,應該就會去□□明。”
“為什么。”凌栗問。
“他想不起來了。”凌粟轉頭看著窗外,沒想過這件事說出來其實比自己想得要輕松許多,“之前的事情。”
“準確的說,是和他失憶前的記憶無縫銜接上了,中間的插曲就忘了。”凌粟解釋。
“他把你們的事,叫插曲?”凌栗眉頭壓得死緊。
凌粟笑著擺了擺手:“沒有他只是,比較懷疑。”
“但這些都沒關系了,總歸是要結束了。在人家落魄的時候趁虛而入,現在要跟人家大富大貴,這種事情,我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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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粟那天夜里沒有睡著。
他有些認床,住院住慣了,回到家竟然還有幾分不適應,他翻了個身,看著擺在床頭柜上的相機,思索了片刻,索性坐了起來進了客廳。
凌栗去上學之前,和凌粟要了一臺機器,說給凌粟剪婚禮視頻還剪得有幾分上頭了,想自己回去也試試看。
凌粟拆了相機的內存卡,打開相機慢慢讀取。
凌粟的內存卡容量很大,而凌小木頭拿去學校也不過就拍了不到五段視頻,在凌粟龐大的視頻儲量中根本不算什么。
凌粟看著進度條緩慢地挪動著,黑暗里,偌大的空間中就這么一小點光亮。
屏幕里是凌栗走之前,兩兄弟一起去看公寓的時候拍的。
凌粟自己則捂著臉站在屏幕中間佯怒笑著,說讓凌栗趕緊別拍自己了,好好干正事兒。
看到這里凌粟才想起來,這是自己打算拍的一個裝修的rootour。
那時候的他興致勃勃的,揚言要給賀硯回一個家。
凌粟單手撐著自己的額頭,垂著眼睛有幾分自嘲地笑了笑。他打開微信,翻出和小北的對話框,猶豫了半晌之后,慢慢在屏幕上點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