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賀硯回熬夜看完了所有小助理能找到的視頻。
賀硯回床的對面就是一大片白墻,上面沒有任何裝飾——現在就被用來投影凌粟的vlog。
凌粟說實話是個非常高產的博主,但是和賀先生的系列卻拍得不算太多。
但每一支都很長。
賀硯回像是在看電視劇一樣,一集接著一集,看著屏幕里的兩個人從有些生澀的甜蜜到了充滿著完全的默契。
屏幕外的賀硯回靠在床頭,手里握著遙控器,看上起就像一個完全的局外人。
他甚至不敢相信屏幕里的那個人是自己。
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朝一日可以被別人那樣被對待。
凌粟會給他煮不同的粥,變著花樣做養胃的東西,開始是送去醫院,最后是轉身送到嘴邊。
他會想喝凌粟做的咖啡,但凌粟只會讓他舔個杯底。凌粟會起個大清早給他煮奶茶搓芋圓,而自己會溜溜達達地扛著兩只貓在門外給樹澆水。
凌粟會叫他老賀,會叫他賀硯回同學,有很少的時候,會叫他寶貝。
但他卻一樣都不記得。
現在的賀硯回只記得,自己之前和凌粟在賀家的小樓里見面的時候。凌粟帶著那樣絕望的眼神喊了他一句賀硯回。
自己說了什么來著?
哦對。
是“誰允許你叫我名字的”。
從那以后,凌粟連再氣急的時候,喊出口的也都只是“賀先生”。
像賀硯回周圍的所有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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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硯回就這么捏著遙控器靠在床頭睡了一整個晚上。
在門外管家過來敲門問先生有沒有起的時候,賀硯回才隱隱有了些意識。
他動了動僵硬的脖子和手臂,站起來揉了揉自己疲憊的肩頸,朝著門外的管家說了句起了。
“賀溯先生今早打來電話,詢問您什么時候會回國,說有事要來拜訪。”管家隔著門問賀硯回。
賀硯回揉著肩膀的手沒停,在聽到賀溯的名字的時候只是略微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
賀硯回翻了翻郵箱里秘書發來的今日行程,沉吟了半晌,關上了手機轉身向房門外走去:“給我準備車吧,讓大家都收拾一下,今天下午回國。順便告訴,賀溯我有空。”
“是。”管家應下,安靜地下了樓。
而在那同時,凌粟收到了一條短信。
——我馬上回國了,等我回來我們把手續辦了吧。
凌粟看見短信的時候正和凌小木頭在湖邊釣魚。凌小木頭抱著釣竿已經睡著了,趴成了一個球,而凌粟則架著相機在錄日常。
他低頭看著手里的短信,完全忽視了自己面前的那根釣竿正不斷在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