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弟弟和我爸說了什么,但想來估計你也不占什么好。我爸說話直,你別正面頂他就行。”凌粟在上了電梯之后,本著一點人道精神和賀硯回叮囑。
賀硯回轉過了身按樓層,假裝沒聽見。
“你這是要給我什么?”凌粟雙手揣在口袋里,在電梯上行的時候忍不住問。
雖然他不是什么妙齡少女,要提防著賀硯回心懷不軌把他騙回家醬醬釀釀,但是上來就把他往自己家帶,怎么都有些奇怪。
不就是個戒指嗎?怎么還得兩個人上去抬下來不成。
“之前在英國買的。”賀硯回開了門,在進門的時候說。
凌粟腳步一頓:“嗯?不是戒指嗎?”
走在前面的賀硯回也停下了腳步,和凌粟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兩個人面面相覷。
但也不用他說什么了。
凌粟剛繞過玄關,就已經看見了放在客廳墻邊的巨大掛畫。
畫是真的很大,賀硯回這個公寓挑高挑得已經足夠高,但這幅畫靠在墻邊的時候也能顯出尺寸驚人來。
凌粟看著上面飽和度不算高的顏色和看似信手卻十分和諧的涂鴉,為了確定還去再看了看角落里熟悉的簽名。
...
“所以...你就是那個花二百萬美金拍了畫的冤大頭嗎?”凌粟有些一言難盡地看向賀硯回。
賀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這個價錢確實是他出的沒錯:“是...吧。”
凌粟看著這一幅畫,陡然生出了一種“花了千把萬人民幣能不能讓小北過來再畫點兒”的心思。
小市民,著實小市民了,凌粟不禁反思自己,轉頭去問賀硯回:“你...喜歡收藏畫?”
賀硯回非常果斷地搖頭:“沒有。”
“看著想買,就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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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粟和賀硯回兩個人站在賀硯回空空蕩蕩的家里,隔著一副長寬高都超出了他們想象的畫對視著。
“那,為什么要給我?”凌粟問。
賀硯回被這氣氛搞得也有些許地尷尬,用指尖點了點鼻子,扭過頭去避開了和凌粟的對視。
“總覺得...欠你一幅畫。”
凌粟愣住了。
——現在就差一幅畫了,等小北過來畫完了,我們就搬新家吧。
他帶賀硯回去看他們的婚房的時候,和賀硯回說過這句話,當時兩個人正靠在閣樓的抱枕堆上,凌粟在看星星,賀硯回在看著懷里的凌粟。
雖然在一起的時候太過幸福,讓凌粟和賀硯回兩個人都覺得有些飄然落不到實處。
但那時候,他們都以為他們的日子還很長。
凌粟看著那幅畫,總覺得那溫馨活力的配色中帶著些許冷漠的嘲諷。
“我...沒理由再拖著你了。”賀硯回從房間里拿出了些東西,不知道已經在凌粟背后站了多久,他看著凌粟柔軟的頭發和不聽話翹在半空中的一撮呆毛,“協議書在這兒了,這些是財產轉讓,你今天都一并簽了吧。”
“明天一早,就去把離婚證辦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