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粟手里的勺子沒能拿穩,哐當一聲跌在了自己的盤子上。
店里的服務員全都站得遠遠的,沒有一個因為這動靜而上前一步。
賀硯回卻還是很淡定的,親自起身去旁邊的柜子上給凌粟取了新的餐具,走到凌粟旁邊給他換下了之前的勺子。
凌粟的視線垂著,看見了賀硯回那雙修長的手。
那雙手仍舊是之前自己最喜歡捧在手掌里掰扯著玩兒的,現在和之前比起來,不過多了幾個針眼兒而已。
凌粟記得賀硯回的體溫要比自己低一點,有時候凌粟剛做完事,就總喜歡去牽賀硯回的手降降溫。
又想起之前來了...
凌粟嘆了口氣。
“你不用給我什么答復。”賀硯回見凌粟似乎是又想起之前,看著自己卻眼神失焦的樣子,扭過了頭去看著窗外來往的車流,努力掩飾著自己心中的慌亂,“我只是,怕唐突了,提前你告訴你一聲。”
凌粟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賀硯回慢慢紅起來的耳根:“這是什么心血來潮可以突然決定的事嗎?”
“不是!”賀硯回急著反駁,因為動作過大甚至被自己給嗆住了,他轉身低頭,單手抵著拳頭輕聲咳嗽了兩聲,因為用力,而讓那纖長的脖頸都微微泛上了紅。
凌粟看著這樣的他,莫名的竟然覺著有些喜感。
“我...算了,吃飯吧。”賀硯回也看見了凌粟正在努力憋笑的樣子和戲多的眉毛,決定用低頭來掩飾自己的霸總形象。
凌粟繼續慢悠悠地喝粥,看著賀硯回用筷子來回撩撥著雞湯,半天都沒能沾上一滴汁兒。
————————————————
作為凌粟的追求者,賀硯回是非常篤定,自己是一定要送凌粟回家的。
凌粟拒絕了兩次,在看見賀硯回那緊抿的嘴唇之后最終還是放棄了掙扎。他自己推開了店門率先走了出去,就聽見了賀硯回委委屈屈跟在自己后頭的腳步聲。
凌粟雙手揣著兜,對著空氣哈了口氣。
現在的天兒已經足夠冷了,呼吸間都已經能看見口鼻中間的白氣,凌粟的余光向著白氣消散的方向瞟了一眼,就看見了已經慢慢走到自己旁邊的賀硯回。
沒有穿西裝的賀硯回并沒了之前的攻擊性,除去西裝冷硬的顏色和冰冷的棱角,凌粟看這樣的賀硯回的背影總是會生出些錯覺。
也是...怎么能沒有呢。
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賀硯回病得也許是有些厲害的,走了這么半天臉也還是蒼白的,眼神看上去也有些迷茫的樣子。
凌粟歪頭看了他半天賀硯回也沒發現,他就是只顧著自己在旁邊的臺階上小心地走著,和凌粟隔出一個安全的,但是伸手就可以摸到的距離。
“我沒有追過其他人。”兩個人在穿過一個小公園的時候,有一群小孩兒正結伴在玩兒游戲,在大片的草坪上嬉笑著鬧來跑去。賀硯回往那邊看了許久,繼而繞過來走在了凌粟的另一邊。
“你...噗。”凌粟把目光從那一群小孩兒身上收回來,看著賀硯回低著的頭,“行。”
在一頓飯之后,天上的云漸漸消散了去,太陽扯破了天露出了些許的光亮,照得賀硯回的臉有些許的紅。
賀硯回其實還是隱瞞了些狀況的。
他哪里是沒追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