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粟的消息也會經常被他錯過。
雖然他事后總會道歉,總會在忙完自己的事情之后打電話過去解釋,會給凌粟買禮物道歉。
但凌粟的脾氣總是很好,每次都說沒關系的下次吧。
有時候易行把他忘在球場半個小時,再急匆匆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凌粟就會說:“行,那我等你。”
易行總是讓他等,但凌粟卻也總是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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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硯回截然不同。
從接到凌粟電話的那一刻起,原本不急不忙慌的賀硯回現在全身上下就都透露著一股我想走的氣息。
他看著窗外,眼神壓根兒沒分一點給這邊正在簽著的合同。
“嗯...好。”賀硯回笑得眉目舒展,仿佛那端的人說了什么可愛的話一般,“知道了,不買太甜的。”
易行放下筆,低頭看著木質桌面的縫隙。
他嫉妒得發瘋。
凌粟已經站在了別人的身后,他們有一個家。不是鎖著病人的房子,也不是工作之后臨時歇腳的去處。賀硯回把所有凌粟在的地方都稱為家。
他們有對方,有兩只貓。
即將還會有一個孩子。
易行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就做錯了選擇,但他想不出自己如果當時不結婚的話,現在和凌粟會是個什么樣的狀況。
也許他會有一份很不錯的工作,和凌粟兩個人的收入足夠他們生活。他喜歡狗,可能會和凌粟在兩只貓外再養一只狗,他下班了,凌粟關店了就去遛狗。
如果上帝心情好的話,有個孩子也說不定...
易行看著桌子,發著愣。
“我馬上回來,別著急。”但旁邊賀硯回的聲音打斷了易行的所有念想。
賀硯回已經穿上了西裝外套和大衣,背對著易行站著,背影高大而修長,擋住了門口照進來的最后一點太陽光。
易行坐在暗處,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像是現在這樣,前路里所有的眼光都被眼前這個人擋住了。
比他好的出身,比他優越的能力,甚至連長相都要好過他,就這么理所當然地搶走了他喜歡的人。
易行想到賀硯回剛才說的那句為什么不在之前找機會殺了他,眼神陰沉。
他是在商場第一次見的賀硯回。
坐著輪椅,瞎著眼睛,雖然還是和現在如出一轍的故作清高的樣子,但當時的賀硯回離了凌粟幾乎就是個廢人。如果回到那時候...
陸云適時地擋在了他和賀硯回的中間:“易先生,簽好了的話就交給我吧。”
但易行卻沒有動。
他看著在和凌粟說話的賀硯回,扯出了一點笑:“我自己給賀先生吧,我還有些話要和他說。”
那邊的凌粟聽見了這個熟悉的聲音,有些不安地皺起了眉頭,他下床扶著桌子站著:“你怎么和易行在一起?”
“過來談點事兒。”賀硯回聽出了凌粟在擔心,安撫道,“已經談完了,馬上就回去。”
“你也真是...”凌粟看著自己病房外頭站著的保鏢,“陸云跟著你一塊呢?”
“恩,跟著呢,別怕。”賀硯回笑。
但凌粟卻莫名的有些不安。
伴侶之間總會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就像當時他跟賀硯回分開的時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