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周末我發信息給你吧。”賀林杳用遲奪的手機給自己打了個電話遞回去,“我開車來接你。”
“行誒”
遲奪一伸手,扯過了差點撞上自行車的賀林杳。
飛馳過去的自行車上坐著倆人,在后座的正忙不迭地招手說不好意思。遲奪一手攬著賀林杳的肩膀,力道是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大,此刻正神色不虞地盯著旁邊。
賀林杳倒是笑了笑,拍拍遲奪“沒事。”
“林杳”
賀林杳回家的時候,正趕上凌粟從咖啡店里回來。凌粟開著車上小區的坡,轉頭就看見了自己兒子背著書包慢悠悠地在前面晃蕩。
這一點讓凌粟還是有些后悔的。賀林杳出生之后他和賀硯回完全就是典型的束手無策,賀硯回的育兒書買得能堆到天上去,但是對著自己兒子卻半點辦法都沒有。
最后還是賀家老爺子拍的板林杳讓太爺爺和外公帶。
凌粟參與的親子時間其實不算少,但是憑他一己之力,實在是難以扭轉賀林杳被兩邊的老爺子和賀硯回熏陶出來的沉默。
凌粟頭都要大了,自己兒子長得送去當明星都是好萊塢級別的,成績又好性格也沒得挑。
十八歲了,整整十八歲了
這孩子拿著一手金子做的牌都要捂爛了,連個親近點有往那啥方向發展的朋友都沒有。
雖說小孩兒早戀不好,但凌粟捫心自問,捫賀硯回的心再問,一個小男孩兒天天被人堵被人塞情書,怎么可能連點心思都沒有。
就在凌粟擔心的時候,賀林杳已經上了車。
凌粟這幾年日子過得平淡溫馨,歲月在他臉上幾乎看不到什么痕跡,一雙眼睛里出了時間給予的沉淀外,仍舊戴著少年的清潤感,干凈得像是被人呵護在水晶盒子里般。
“今天回來得早,想吃什么”
“都行。”賀林杳不挑嘴,只是看著前方的路,像是想起來般才轉頭和凌粟報備,“對了爸,我周末學校里有活動,是去市郊那邊,我自己開車去。”
“啊,行啊,去吧。”凌粟點點頭,想著賀硯回好像前幾天說周末也定了什么短途的旅行。
但賀硯回的原話是“林杳學習辛苦,就不帶去了吧。”
所以兒子說要出去玩兒,凌粟倒還松了口氣。
他照管理吩咐了幾句安全上的事兒,伸手摸了摸賀林杳的頭發“不過爸爸相信你。”
十八歲的賀林杳比十八歲的凌粟要靠譜得多。
凌粟打方向盤轉進車庫,看著下車等他長身玉立的少年。
欸不過兒子小時候胖嘟嘟得可愛,長大了都不理孤寡老父親,賀硯回那天說再生一個嘖
遲奪接到賀林杳的電話的時候,人正坐在包子店的外頭。
廉價的紅色塑料板凳在遲奪的兩條長腿下顯得有些顫顫巍巍,他習慣性地微微岔著腿,肩窩里夾著正在通話中的手機“你到巷子口了行,你車停外邊兒進來吃點東西吧對這里開不進來的,進來直走三百米左右,一個紅色陽傘的地方,我坐這兒等你。”
說著,遲奪放下了自己手中原本已經拆好磨完了毛刺的筷子,抬手拿了雙新的重新開始耐心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