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感覺不妙,回去先做鋪墊,務必讓家里人相信我是狀態差發揮不好影響了成績,考砸了不等于沒努力
這個套路用一次兩次還靈驗,再多就不好使。
“他也不是完全沒學,應該就是沒掌握那么深,考完心里沒底。這回普遍這樣,估摸考得好和不好的分差會特別大,他排名應該不會垮太多,題目難是大家一起難。”
“媽我不跟你說了,我買瓶水喝,等車來。”
“行,在車上小心點,別丟東西。”
講電話的時候時櫻就感覺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不明顯,但的確有。她掛斷以后回頭看了一眼,就和坐在后面那排的眼神對上了。
很眼熟,是誰來著
對了
“宋書余,你是平梁的你是下午兩點四十這班車嗎”
那邊點點頭,說是,就沒其他話了。
他這樣,時櫻也沒送上門去找尷尬,她真是好不容易才想起這個人,宋書余是她一個班的同學,上輩子只和時櫻同班了一學期,好像一句話都沒說過,文科分科之后他就進四班去了。
這人也是學霸一個,他初中在平梁中學讀的,中考是他那學校第一名,可惜學校整體教學質量差了點,宋書余考得不錯,上了椿城五中但沒錄進實驗班,他分到八班,學號是三,進班第三名。
時櫻記得他第一月考進步幅度不大,真正起來就是在這次期中考。
恍惚聽說他在班上人緣很差,住校但是和寢室的另外三人關系不好,同寢的室友還會跟其他人八卦他,說他窮,上食堂都不吃肉,衣服就那三件換著穿,襪子破了還不丟,聽說他爸爸在車站的出站口給人擦鞋,擦鞋的就是沒文化,給兒子取個名叫松鼠魚
宋書余開學第一個月狀態很差,月考沒砸已經不錯了,他這個月才上正軌,上軌之后排名開始快速上竄。
這都是十年前的記憶,時櫻記不清他是怎么完成三級跳的,只記得高一上的期末考宋書余理科成績排年級一百多名,跟著就分進了實驗班,當時在班上還引起一陣討論,后來沒怎么見過,就沒人再說他了。
打了個招呼之后,兩人沒再交談,好不容易客車來了,上去之后發現他倆連號,挨著。
宋書余靠窗,時櫻靠過道。
時櫻先上的車,剛坐穩就發現穿深藍色外套的男生站在旁邊,時櫻站起來想讓他,宋書余這才張嘴說了第二句“你坐進去。”
時櫻靠里坐下以后,宋書余在外側坐下,特地和她保持了兩拳頭的距離。
這時候時櫻沒感覺什么,等車子開起來,轉彎的時候他們會因為慣性往左往右靠,宋書余坐得特別正,他用力抓著扶手,生怕靠上時櫻。
“你坐這么直不累啊”
時櫻這么問他,沒得到回答。
過了一會兒,她又問“是不是我身上有什么味道”時櫻臉都紅了,心里有一點難堪。從車子發動一直沉默的宋書余這才說了第三句話,他說他身上有鞋油味,怕熏到時櫻。
時櫻動了動鼻子“沒有,哪里有宋書余你別聽班上那些人胡說,你成績好還刻苦努力,老師喜歡你也喜歡拿你舉例批評別人,別人心里就不高興,他們會去找你的短處方便自己秀優越感。”
宋書余轉過頭來看時櫻。
時櫻停頓一下,說“家里錢多錢少是父母掙的,不用得意也不用自卑,你這么優秀以后肯定能考上很好的大學,還能保研究生,找好工作賺很多錢。說不準十幾年后你在一線城市買房過好日子,現在笑話你的人在辛苦討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