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過猶不及,能讓他們反思就已經達到目的了,雖然還有人在煽風點火,卻收效甚微。王熙鳳急著進去挑院子,雖然只是暫住,要安排的事也不少,男人在外面打拼,她總要將后院打點好,邢氏是靠不住的,讓她來管的結果只能是銀子全往自己兜里揣。
王熙鳳從前也摳門,現如今情況卻不同,大房得了七成家產分出來單獨過,公公又是個會撈金的,膝下只有二爺這個獨子,掙的家業遲早都得落到她手中。既然如此,比起斂財更重要的是盯著貪到極點的太太別讓她偷拿公中的財物。
迎春和黛玉也先后下轎,都進去之后,賈赦才看著那些陷入疑惑之中的百姓,這是出事的第三天,他第一次正式面對這些被煽動的愚人。
賈赦慢條斯理的說“我行得正坐得直,沒什么好解釋,既然是茅山道士辱我師門,賈恩候自當討回,有這么多人在場也好,就給我傳個話,明日午時咱們福瑞樓見真章。”
賈恩候約戰玉真子這事像是長了腳一樣傳遍京城。那位茅山正宗道士在接到信以后又慷慨陳詞了一番,奚落大老爺的同時鼓吹自己多么厲害,什么百年內道門第一人,無出其右。若是半天之前,老百姓沒準又開始附和他,王熙鳳下腳太狠,賈赦又半點沒心虛怎么看都覺得有貓膩。
與戰書同時擴散的還有賈家長房搬出榮國府的消息。從茅山道士出現至今也才三天而已,竟然就把賈家搞得內亂。賈赦會帶著婆娘和兒女搬出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兩房分家。本來局勢一面倒,都是對大老爺不利的,爆出這個消息之后,事情反而在朝著好的方面發展。有個詞叫物極必反,當辱罵賈恩候成為京城新流行,慢慢的就會有人同情他,然后理智思考。
賈赦是榮國府的長房嫡子,無論外人怎么辱罵他,親娘親弟弟總該給予支持和相信,你嘗試著把自己帶入他的位置才能知道被親近之人懷疑得有多傷心。
“難怪賈恩候一直沉默,這么久都不解釋,原來是后院起火。”
“我記得他二弟還是官老爺品行也太差了。”
“六品而已,他算個屁”
因為滿京城輿論都指向賈恩候,怕惹事上身他們就提出要分家還把長子攆了出來,這樣的做法簡直匪夷所思。往前的不說,大清朝開國至今還沒發生過這樣的事。
外頭的瘋言瘋語大老爺根本不在意,他素來隨性,凡事遵從內心。就連向茅山道士下戰書這種事也不是為了洗白自己,而是要給師門正名。
若是因為他個人的原因令玄門遭詬病,那才是真的罪過。
淡然自處的只有賈赦而已,能夠挽回一些局勢,府上其他人還是很高興的,這天是三月初九,正是賈璉生辰,當晚,他們擺了桌席,慶生的同時也期待新生活的到來。一般意義上分家不是好事,對大房而言卻像是解脫。那種“劫后新生”的愉悅就連迎春和黛玉這樣的邊緣人也能感覺到。
那胡說八道的茅山道士就好像試煉石一樣,直接驗出了榮國府眾人的真心。如今的賈赦與從前那五毒俱全的榮國府大老爺根本判若兩人,他這么努力,沒人感動就算了,出了事之后親兄弟親娘都懷疑他,難聽的話說了一次又一次這種有好處就團聚在一起,有困難立刻劃清界限的親人大房表示他們福薄消受不起,與其留著成禍患,能夠順利分家解決問題真是長房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