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家人就想說算了。
史太君也想讓老二閉嘴。
王夫人抿了抿唇,她倒沒覺得相公有什么錯,不過,瞧著氣氛有點不對,還是不差畫得好。
想要勸阻他的都沒來得及,就是那么巧,大老爺回來了,他慢條斯理走過來,答復說“我是個低調的人,做什么事不愛四處宣傳,既然二弟如此關心哥哥我的私事,說出來也無妨。再有幾日就要下葬,我親自見了看地的先生,對方指了幾個位置,并不讓人滿意。為了讓邢氏走得安心,順便也蔭庇子孫,我親自出城去看了位置,方才忙完回來。對于這個說法,二弟可還滿意”
賈赦解釋之前,眾人只覺得工部員外郎賈政沒眼色,拆兄長的臺子,平白讓人看笑話。這番話出來,他就從不會處事變成了純腦殘。賈天師是什么人,與他來往的不是皇子就是當朝權貴,再不濟也是巨富之家,到那份上,會不知道什么當做什么不當
他對填房太太多好,整個京城都知道的,邢氏自己就說了,老爺怎樣寵她,整個后院都交給她管,從不插手,做什么還要同她商量,尊重得很那么個不上臺面的婦人能得到如此對待,賈恩候的人品簡直太高尚。你說這是邢氏為了撐場面說的話她生病之后種種事跡大家伙兒都是看到的,原本只是風寒的癥狀,賈恩候連夜請大夫給她診脈,因為不放心,第二天就求了九阿哥請太醫過來,一日之內,天師府來了不知道多少位太醫,一起為邢夫人診病,就這樣,她還是死了無論讓誰來看,賈恩候已經做了他能做的所有事,可以說是仁至義盡。
人活著對她各種好,人死了還給了最大的體面。
酷暑時節停尸七日讓親朋過來看她最后一眼,為了避免尸體變異,發臭,他還耗費心力做了法事,就連邢家人都覺得夠了,真是夠了,這個人沒有白嫁,就算是死了這輩子也算活得值。邢夫人什么出身她卻進宮吃過御宴,被巨富以及權貴之家的太太吹捧過作為男人,賈赦給了自家婆娘榮光,是對方福薄受不住。
整個京城,也就只有賈政能在這種時候說出這樣的話,擺明就是來找碴的,各種讓人不痛快。大老爺一邊說一邊往前走,走到跟前還彎腰拱手給史太君請了個安,他就看著二弟賈政等對方接話都這么說了,還能接得出
賈政憋了個臉紅脖子粗,想自辨卻半天都沒說出話,大老爺沒咄咄逼人,直接就轉過身站到一邊去,王夫人想勸慰相公,還沒開口就被史太君瞪了回去。
“好了,都少說兩句。”
她倒不是為了袒護誰,就是想把尷尬揭過去,無論怎么說老二代表的也是賈家的體面,他遭人詬病,整個府上也都不會好。史太君就是納悶得很,分明是親兄弟,他們就是處不來,以前是相互看不起,后來老大句變了,為人處世倒是和氣,老二還是那樣,總覺得他是歪門邪道。赦兒同阿哥以及當朝權貴交好,他覺得是趨炎附勢;被萬歲爺召進宮去,受各種封賞又恐怕他是瞎扯淡騙來的富貴,總覺得要翻船。
說白了,就算全京城都覺得賈赦從前是藏拙,如今才是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