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走得很風光,走了個搖錢樹她娘家人雖然覺得遺憾,考慮到面子實在太過得去,過去這幾天,他們賺到了從未有過的體面風光。賈赦早半年就在京城打響了名聲,只要同他扯得上關系,都受到了各種程度的關注,賈家兩府、邢家都是如此。關注是有了,鮮少有人踏的門檻也被踩得溜滑,實際上,他們卻沒得到太多好處,也就是在出街或者婦人扎堆嘮嗑的時候能顯擺一番而已。除了邢夫人偷偷塞回來的票子,他們并沒有得到什么庇護,這回看似是吃虧,實際卻是有好處的,他們可算是得到賈赦正眼相待,這段經歷足以麻痹許多不明真相的外圍黨。
還沒到抬棺木下葬那天,外頭就已經流言四起,邢家人被擺在很高的位置上。
三人成虎,以訛傳訛。
他們說得還真像那么回事。
“說賈恩候不在乎他那婆娘是放屁,為填房做到這份上他也是京城里頭一份了,這天兒能熱死狗,竟然讓棺木在府中停了七日,聽說就像睡著了,壓根看不出死人樣,擺了那么久也沒發臭,真是稀了奇。”
“那婦人自己也說過的,后院都是她管,賈恩候從來不插手,五月那場宮宴多大的陣勢,聽說三品以下的官連進宮的資格也沒有,別看他襲了一等將軍的爵位,沒有官職,那算個屁。其他官員都是早朝的時候通知,將圣旨發到府上的,他是獨一份。”
“嗤,這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有什么好說,我卻知道一件你們聽也沒聽過的事。”有個穿著諸色長衫的男子聽了幾句就忍不住插嘴,老百姓都一樣,喜歡湊熱鬧,他們立刻就被吸引了注意,都轉過頭來看向插嘴的那人。
“別藏著掖著,快說。”
“天師府上還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
那人展開折扇,招了兩下,說“我有個表兄在大戶人家做事,前陣子見面的時候,他說起一件事,好像是聽主家提的,就是同五月那場宮宴相關。”他也真會博噱頭,這么說,大家伙兒更是心癢癢,忙不停的催,感覺到自己說話的分量之后,那人才點點頭,“不要急,端個茶來我潤潤嘴,這就說。”
要是平時,誰搭理他想著有熱鬧湊,就有人提了個水壺過來,給他斟上。那人慢條斯理品了一口,這才說“賈恩候去參加宮宴這個事滿京城都知道的,你們卻不知那日發生了什么事,他畢竟是高人,這種場合還是不放在眼里的,也就像平常這樣進宮去了,他那婆娘邢氏那才是個人才。咱們平民老百姓規矩不多,穿戴也鮮少有限制,就算在頭上插滿絹花簪子也沒人管理,至多就是丟人而已,進宮就不同了,賈恩候是萬歲爺賜了封號的天師,身份超然,到底屬于什么品級卻沒有定數,他是特別準許進宮的,爺們的服飾超出規格的可能性不大,婦人就不同了。邢氏既想讓所有人知道自個兒是賈天師的正房夫人,又害怕壞規矩,她想了個很絕的招。”
這廝就像說書的一樣,到關鍵處就停了,又端起茶碗喝一口,差點把圍在旁邊的老百姓急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