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吧,只有孝子才會想著給過世的老人選個風水寶地下葬,讓他們在地底下安心,白眼狼只會惦記家產,如今不同了,京城已經有了新風尚,甭管是什么背景什么出身什么人品他們都盼著能夠說動賈恩候幫忙看地。沒聽業內人士說只要墳地的風水夠好,很短時間就能應驗,吃喝不愁,日子越過越好。
誰不想封侯拜相
誰不想坐擁萬貫家財
京城里鬧得沸沸揚揚的,孝子們還算淡定,他們抱著順其自然的想法,要是家中有人去了,自然要到天師府求一求,若沒有,也不可強求。至于那些眼中只有權勢與名利的人又是另一種想法,他們以前盼著老東西早死,順理成章的將金銀裝進自個兒衣兜。如今不同了,就算多活一天要費不少藥材,那也認了,就算要死也必須在賈恩候出孝之后,活著沒什么貢獻,死了總要為家族服務
邢夫人的死倒是帶出了一股風潮,京城里猛的多了“孝子”,那些從前只顧吃喝嫖賭的,竟然隔三岔五請大夫上門去給家中老人診脈,生怕他們在四十二年四月以前斷了氣。
這些事,賈赦并不清楚,倒是賈璉和他媳婦王熙鳳,每日都會受到各種新情報。誰家為了讓老子娘多活幾天,放出話要請神醫;誰家為了保老頭子不死,全家茹素,吃齋念佛去了賈璉跟著父親走動多了,對這些事情的接受度已經相當高,就連阿哥們見了父親的面都是客客氣氣的,有事相求還得陪好話,說實在話,父親名氣越大,賈璉就越感慨,自己就是讀不進書,悟性太低,去年的時候父親就說過希望由他來繼承衣缽,誘惑的確大,說不心動是假的,虧得賈璉還有點良知,生怕自己弄不好壞了父親的名聲。
想來這個決定應該是正確的,父親看過他面相之后就說了,什么考科舉啊做學問都不適合自己,長得就是一臉撈錢的相。說起來,賈璉能堅定信心放手去干,就是因為那番話,老爺子可是神算他說的鐵定沒錯,自己能發財的。
王熙鳳倒是挺感慨的,她雖然知道公公本事大,也沒想到能到這地步,這筆皇帝的圣旨還有用,不用多說一句話,各家各戶都自覺孝敬爹娘去了,生怕老家伙少活一天,去年的時候若是有人告訴她,榮國府會分家,大房占好處,老爺子成為名滿天下的神算,得萬歲爺封賞,財源滾滾名利雙收她鐵定會覺得對方是燒壞了腦子,就那吃喝嫖賭五毒俱全的能改邪歸正別逗了。
“如今勢頭正盛,就這么耗過去真真可惜,要我說,婆婆就是個填房而已,一年以內不再續弦就是給她體面了,閉門不出是多此一舉。以咱們府上的聲威,不講究這些也沒所謂,誰敢說閑話”內宅夫人就是這樣,頭發長見識短,賈璉翻著賬簿看了幾眼,然后抬起頭來,道,“父親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王熙鳳是個實在人,她皺了皺眉,問“什么道理我聽說,世外高人沒這么多規矩的。”
“你這婦人懂什么”
呵呵,其實你也不懂吧,說啊,為毛不說解釋啊混蛋。
王熙鳳瞅了自家相公一眼,也不廢話了,正如他說的,從去年到現在,老爺子做過許多決定,有很多都是讓人費解的,事實證明,他從未有判斷錯誤的時候。旁人不理解那是因為自身高度不夠,站到他那個位置上,很多東西就一目了然了。
二房兩口子前腳說完,就聽到家丁報告說,前頭來了個鬧事的,說是家中死了婆娘,找老爺看地,王熙鳳就來了精神頭,雖然邢夫人是填房,那也是正室,她死了,做子女的要守孝三年,期間禁忌頗多。本來,關上門外人也不會知道府上是怎樣,王熙鳳大可以我行我素做自個兒想做的事,有大老爺效法在前,她掂量過后,覺得還是慎重些好。
雖然礙事的邢夫人已經死了。
雖然自己全權接過天師府后院的管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