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層人士說話估計頗多,老百姓就直接多了,什么體面,什么分寸,他們都不懂。只知道那婦人死得冤枉,沒直接讓他老子娘賠命是因為沒有衙門公斷,請順天府的仵作過去驗尸那是理所當然的。
自飛黃騰達之后,那府上走路都是仰著頭,聽到這些話,他卻直接跪下了“我求你們放過我老母親,她不會做這樣的事,不要污她名聲。”到這份上了說這樣的話實在很蒼白,天牢里那些兇犯在公堂上誰沒抹過眼淚,賭天發誓比吃飯還簡單,甭管他們說得多動聽,事實就擺在那里,比起他的自辯,賈天師那番分析更在理,雖然說不能簡單的看面相斷案,到底對不對,請順天府查了不就明白。
“人已經去了,你消停點,到底是怎么回事查了就知道。”
“賈天師插了手,相信沒人敢亂來才對,上頭多的是人盯著。”
的確,同賈恩候交好的貴人太多,就算他有心想收買順天府的人,只要對方不腦殘,都不會收,要是查出來的事實與賈恩候的推斷不符,會幫忙復審的人多了去,真相是掩蓋不了的,做了這樣的事就該低調點,不做就不會死,這話真是太對了。
人都跪下,賈璉就沒再攔了,他站在大門口看了一會兒,心里感慨頗多,瞧著差不多,他就轉身進門不再插手這樁事。主子都回了,底下奴才也不敢節外生枝,王善寶跟著進去,天師府的大門再度關上,賈璉進去的時候,里頭已經聊了一陣,大老爺將事情經過同便宜娘說了說,對方是唏噓不已,她想著事情或許有蹊蹺,卻沒料到這事是那漢子的老子娘下手,因為瞧不上媳婦。
說真的,對邢氏,史太君也看不上眼,她卻沒想要把人弄死,至多只是不見她。就算再不好,你也不能輕易裁斷人家的生死,誰不是娘生爹養的,活著不容易。這個話題太沉重,賈璉進去的時候,他們已經說到正題上,史太君的意思是,讓大老爺幫著看看,寶玉進宮做伴讀這事到底成不成。
她問的不是好不好,而是成不成。
賈赦稍微想了想,說“您的意思兒子明白,這事阻礙是沒有,要是提出來,陳家那邊會答應,宮里也沒有大礙。不過,事情必須在年前捅破,要是年后就不好辦。”
史太君皺眉,“為何”
“兒子這么給您說,萬歲爺那邊是不會有意見的,春嬪娘娘方才滑了胎,雖然晉位分做補償,到底有些不夠,如今正是咱們提要求的好時機。雖然過去沒有這樣的先例,不過,缺個伴讀也不是什么大事,幾個月時間眨眼就過了,只要將陳家那邊擺平,也就夠了。為什么說年前成,年后不成這事我不好說太多,自除夕起,宮里會生事端,屆時再提這個不合適。”
賈赦也沒把事情點得太透,如今這宮里,一般人都會給賈家一些臉面,唯一可能對著干的就是德嬪烏雅氏,不過她如今忙著尋找恢復容貌的辦法,沒工夫管這些破事,至多不過說幾句廢話,不會深究。若是過了除夕就不同,她已經丟臉,就不用再遮掩什么,自己倒了霉還能讓別人氣順賈家敢提起這事,她就能膈應你。
這些事他不能提前透露,要是傳開來可不得了。
說到這份上也夠了,史太君點點頭,心里有了成算。
說實在話,她問得不對。
賈寶玉進宮做伴讀這事,不應該問成不成,而應該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