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和九爺也不是一兩天的交情,他關上門把情況一說,胤禟心里就就有了成算,“要說查案,讓四哥來做還痛快些,他眼里最容不得沙子,甭管事情牽扯多大都能給你理個清楚明白說起來,你與四哥關系也還不錯,沒去找他可是因為這案子同賈家有牽扯”
胤禟這么說,賈赦也不慌張,他端起茶碗揭開蓋兒吹一吹,看浮起來的茶葉飄到一旁,等清香氣徹底發散出來,喝之前懶洋洋往九爺那方一瞥。
“那捕快離開之后,我算了又算,也沒個結果,又起了一卦,結果是兇吉不定晦暗難明。我確信這案子和天師府沒干系,恐怕是本家惹出來的禍事。”
胤禟瞇了瞇眼,“你這一房已經獨立出來,按理說不該被牽連,爺反復斟酌恐怕只有一種可能。”
為了方便談話,他們是并排坐的,兩張太師椅,中間有個放茶碗的方桌,胤禟落下話音,就和賈赦來了個眼神交流,然后兩人同時以指尖蘸茶水在桌面上落下一字。
反。
沒錯,就是造反。
既然已經分家,并且分得那樣決絕,一般的事牽扯不到天師府,要讓他們一起倒霉唯有造反案,這可是誅家滅族的重罪,只要上數九代同根同源你就別想跑。賈赦提到的這個案子胤禟也推敲過了,丟嫁妝和丟姑娘也就是綁架竊盜,牽扯到官家性質的確會嚴重一點,和造反有什么關系不過賈赦會求到他這邊來,這背后一定有故事,那就查偷偷的查,徹底的查最好能先順天府衙一步厘清案情,才能想出應對之道。
“關系這樣重大也難為你能給那捕快指明路,換了爺,鐵定將他帶陰溝里去。”
“九爺就知道我沒坑他”
“京城里誰人不知賈天師要么不開口,一開口決計是真話。”
賈赦點點頭,這的確是他做人的原則。話是真話,就是模糊了些,“我告訴他這案子是,以那小子天生多疑的個性能把周圍的人懷疑個遍,犯下竊盜案的真兇的確就在那群人里面,那卻是個機敏的,有個風吹草動能瞧不出這案子就算最后能查明白,需要的時間也不會短,最重要的是,我告訴他的僅僅是竊盜案的線索,竊盜案是有心人借機發財,不是引來災禍的關鍵。”
“你和爺說生意經還成,說這個就別打馬虎眼,聽著費勁。”
“”賈赦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人了,他耐著性子將關鍵點指出來,“我已開始覺得不對勁并非是看了那捕快的面相,而是案子本身十分違和,您想想看,如果接下這個案子的是您,可會在案情還不明朗的時候喂手下人吃板子兩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就為給丟了閨女和嫁妝的官老爺泄憤衙門里的無頭公案多了去,有好些幾年十幾年都破不了,這個案子怎么就特殊起來上面施壓或許是一個方面,但如果那些官老爺連公諸于眾的膽子都沒有,他們也奈何不了誰”
沒有錯,關鍵就是出事的人家不僅丟了女兒,還丟了嫁妝,這就是不敢聲張的原因。
嫡出的姐兒就要嫁高門,這節骨眼上要是傳出庶小姐夜半失蹤連帶嫁妝一起,傳開來名聲還要不要了無論終極版本是哪一個,無論是被采花賊擄了還是內鬼見錢眼開,結果都不是他們愿意看到的出事的就算是高門大戶也不敢聲張,他們擔心的不是失蹤的小姐,而是和小姐一起失蹤的財物以及府上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