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儀一個錯步,僵在薛忘虛門口五六步處,有些氣急道:“都快過年了,說這些話不吉利!”
除了李道機之外,在丁寧未人白羊洞之前,張儀一直是薛忘虛最喜愛的弟子。聽到他這樣的話,薛忘虛白眉微豎,忍不住想喝罵,只是突然之間,他鼻翼抽動嗅到熟悉的香味,便頓時好奇起來:“張儀,你在吃面?”
張儀一愣,看了看手里的面碗,頓時有些羞愧,垂頭道:“聽人說您和小師弟經常在巷口那家面鋪吃面,今日早起看您沒有起身,又聽面鋪老板說明天便歇攤過年了,我便要了一碗嘗嘗,您還未吃,我卻已然吃上了。”
薛忘虛卻是突然來了勁,還未完全披好外衣,便連聲道:“你快進來讓我看看。”
張儀頓時十分疑惑,一個箭步便到了門口,推門而人。
薛忘虛定神往張儀手中看去,待看清張儀手中碗的顏色,他頓時一手指著張儀,手捶床狂笑起來。
“這又是怎么了?”張儀臉都白了,心想小師弟托自己照顧師父,結果只是一夜,洞主便失心瘋了,這可如何交代!
沒事,沒事。”薛忘虛一邊收手揉著笑疼的肚子,一邊說道,“下次去那家面鋪要記得帶碗。”
“自己帶碗?”張儀還是覺得薛忘虛極不正常,這面的味道和碗難道有什么關系,更何況離得那么近,那家面鋪老板又那么好說話,吃完將碗還回去不就好了?
“你小師弟還沒醒?”薛忘虛強忍住笑,道,“讓他和我一起去吃面。”
“好,我馬上去喊他。”張儀覺得只有丁寧才能鎮得住場面,頓時轉身就要往外跑。
“你跑什么!”薛忘虛見狀又忍不住喝道,“隔得這么近,喊一聲他不就聽見了?”
張儀頓時苦了臉,粗聲喊道:“小師弟,洞主讓你過來陪他吃面!”
遠遠的,街口那頭的面鋪響起面鋪老板的回應聲:“要兩碗什么面?澆頭幫你們先做!
“肥腸面。”丁寧清越的聲音響起。
“我也一樣。”薛忘虛看了張儀一眼。
張儀便只得愁眉喊道:“肥腸面兩碗。
‘要不再多喊一碗吧。”薛忘虛這才有些滿意,看了張儀手中的面碗一眼:“你也帶個碗和我們一起去吃。”
“這怎么行。”張儀下了決心一般,兩口便把碗里的面全部吃完,才歉然道,“五谷本天之所賜,又經農夫辛勤播種,磨成米面,豈可浪費。”
薛忘虛看著他鼓著腮幫子的樣子,輕嘆一聲,說道:“你只記這些古語,卻不知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若是知道這洗碗之人喜歡不時挖鼻孔,還會如此說嗎?”
張儀頓時瞪大了眼睛,面上的神色極其精彩。
也就在此時,丁寧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后的小院中。
張儀轉身,在看清丁寧面容的瞬間,“啪嗒”一聲,手中的面碗掉落在地,碎成數片。
薛忘虛忍不住搖頭:“就算是再憤慨,也不要摔別人家的碗啊。
張儀卻是如結巴般顫聲道:“小……小……小師….
薛忘虛終于覺得異樣,他定定地看著走來的丁寧,眼睛也漸漸磴大。
第三境?”他呼吸有些不順,輕咳數聲,不能確定般看著丁寧問道。
丁寧微微一笑,開始端盆準備洗漱的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