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還有另外一個琥珀宮”萊昂抬頭,朝伊安挑眉一笑。這個人前冷峻淡漠,言出法隨的年輕君王,在愛人面前,還保留著幾分孩童的頑皮。
“你侵占了松濤公國”伊安難以置信。
“和平進駐。”萊昂淡然道,放下了光子板。全息眼鏡收進了他耳垂上的多功能耳釘里,俊朗鋒利的面孔再無遮擋。
“瓦蘭大公是個識時務的人,敞開大門歡迎了我的軍隊。在我找到你之前,才舉行完了受降儀式。”萊昂為伊安添了點茶,“你不舒服這幾天,大公一直很想見你。他很虔誠,敬仰你已久了,還希望你能屈尊降貴給他新出生的孫子洗禮。不過我替你婉拒了,說你病得有些重。放心,我們不會在這里久留。你無需應付任何不想應付的人,吾愛。”
伊安隱隱松了一口氣。
他不再是早年那個熱血而單純的小神父了。在教廷中心混跡多年,伊安早對神職人員的荒淫習以為常。從教皇到樞機主教們,幾乎人人都有情人和私生子。
就連伊安自己也沒有禁受住考驗。這具本該保持純潔的身體,也曾為眼前這個男人孕育過一個生命
而伊安同萊昂納多三世的真實關系,雖然外界有各種猜測,小報也會書寫低俗的新聞,卻一直沒有被證實過。
萊昂在保護愛人上做得滴水不漏。他以鐵血手腕統帥軍隊,也以同樣的手腕建立了近侍團。
他甚至給伊安找了一個神似的替身。當他纏住伊安時,那個替身會在另一處的人前露個臉,給伊安做了不在場證明。
但是這絲毫不能減輕伊安心中的慚愧。他一直無顏接受信徒的朝拜。
“我們就還和過去一樣。”年輕的帝王笑容優雅,舉手投足都有說不出的矜貴從容,“我率兵出征作戰,你在后方為我禱告。只是現在你已不需要幫我同那些政客周旋。你只需要好好休養身體,等著迎接我凱旋歸來。”
“你高興得太早了,萊昂。”伊安拿著餐巾擦了擦嘴,“你同人類同胞的戰爭或許結束了,但是你同圣主的戰爭,才剛剛開始。低估了圣主的力量,你將付出慘重的代價。到那時候,你將失去一切。”
萊昂面色冷硬,將咖啡杯重重放下“你非要”
“陛下”
似乎是為了印證伊安的話,皇帝的幕僚長出現在了餐廳門口,神色嚴肅,顯然有要事稟報。
“不打攪諸位商討公事了。”伊安放下餐巾,起身朝萊昂點了點頭,頭也不回地離去。
琥珀宮是一座以藝術而聞名的精美宮殿,集數百位大師名作于一身,處處都是手工早就,歷時百年才完工。
伊安只想隨意參觀一下大師的杰作,卻發現并不太容易。萊昂為他配備的侍從和衛兵們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浩浩蕩蕩地跟在身后。而且不論他走到哪里,都能碰見激動地注視著他的人。
仆役,衛兵,文官
他們顯然久仰伊安大名已久,對他的崇拜毫不遮掩,目光一路追隨。
伊安不得不總是停下來,接受他們的跪拜,并且把光禿禿的手伸給他們親吻。虔誠的信徒甚至會直接俯身親吻他的鞋面。這讓伊安被愧疚心煎熬得渾身都不自在。
“我現在什么都不是了,請不用對我行大禮。”
在伊安走過的地方,人們津津樂道,談論著這位俊美高貴的年輕人是如何從一名小神父成為教皇,為萊昂納多大帝加冕。又如何功成身退,親自摘下皇冠,舍棄功名利祿,瀟灑離去。
伊安拿著一本書,坐在庭院里一株巨大的藍葉榕下,看著白鳥在不遠處的濕地里覓食。
盛夏靜靜流淌,時光一如往昔,撫去了皺紋,平息了悲喜。
二十歲的伊安米切爾神父也是這樣,穿著白襯衫和卡其色的長褲,坐在花都公學的一株大銀杏樹下,等待著那個金發男孩從考場里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皇帝陛下情話爆表呀嘻嘻。希望不要被和諧
時間線又跳回去了。其實我寫這章就是給你們解個饞的哈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