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昂側過臉,將伊安吻住。
這個吻十分溫存輕柔。兩人的唇輕輕摩挲吮吸,舌尖彼此交流,交換著重逢的喜悅和劫后余生的感激。
膠合的唇,纏得不分彼此的呼吸之中,有一雙赤手正在撫摸著彼此的靈魂。撫平了離別帶來的愁緒,和戰火刻下的創傷,只留下最原始,最單純的歡愉。
伊安情動不已,亦能感覺萊昂也已經有了反應。伊安的戒律戒在超過了警戒線后就不再工作。兩人的信息素都在瘋狂分泌,將充斥滿了房間里的濃情蜜意釀成了烈酒。
只有今天。伊安對自己說。
今天不同。他沒法拒絕一個險些就死在了戰場上的男人。
正午的軍營十分安靜,只有盛夏的蟲鳴陣陣自窗外飄進來。
哪怕戰爭會在下一刻爆發,哪怕世界末日就要來臨,他們也只想這樣安安靜靜地相擁片刻,重溫彼此的溫暖。
等萊昂的手臂終于松開時,伊安的腿還有些發軟。
“不過,伊安。”萊昂話鋒一轉,“你這個一拍腦袋就跟著我往危險的地方跑的毛病,確實需要治一下。所以從今往后,你就跟著我住。”
伊安一下就被嚇清醒了。
“你在開什么玩笑”他啼笑皆非,“我是一個神父,跟著你住軍官宿舍,還有比這更加荒謬的事嗎再說我是有工作在身的”
“他們沒有告訴你嗎”萊昂笑瞇瞇地把伊安拉住,“軍方已和當地的教會溝通過了,你的職務已做了調整。我被提拔為了連長,而你是我們連隊的隨行神父,算軍醫編制。”
伊安目瞪口呆“我什么”
“很棒的安排,不是嗎”萊昂手上一用勁兒,將伊安拽回懷中。
伊安太過震驚,連自己已坐在了萊昂腿上都沒察覺。
“不覺得我考慮得很周全嗎”金發青年搖著尾巴邀功,“既然你這么舍不得我,我走到哪里你都要跟過來”
“我什么”伊安啼笑皆非。
“那我干嗎不把你帶在身邊好了”萊昂自說自話,“這樣我們不僅能彼此照應,還能朝夕相處。而且,也能防止你再做出這次這種不打招呼就亂跑的事”
“抱歉,亂跑”伊安冤枉地叫起來,“我進尼姆城是為了找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愛。”萊昂脫口而出,安撫伊安,“我只是在和你就事論事。恰好按照帝國軍的規定,為了保證軍人的身心健康,每個連隊以上的編制,都會在軍醫隊里安排一名心理醫生,或者神職人員。你就會是我所率領的連隊里的駐隊神父。”
萊昂說的這個事,伊安倒是早有所聞,甚至曾動過心。
但是軍隊對外部人員戒心森嚴,尤其是萊昂所在的前線作戰部隊,更是嚴密得如密封的罐頭。縱使伊安可以調進去,也需要動用大量的關系,耗費漫長的時間。他當時就是等不及,才選調去了又苦又累的難民營。
“這不是很棒嗎,伊安”萊昂興高采烈,“將來,我在前線作戰,你就在后方為我禱告,照顧士兵們。我知道你就在身后安全的地方等我回去,我也會更加安心去戰斗。我們會是最棒的搭檔的”
我們會是最棒的搭檔的。
夢里,那個金發的軍官,也對少年青帝這么說過。
伊安做了一個深呼吸,拉開青年纏在腰上的手臂,站了起來。
“我確實會很喜歡這份工作。我也很感激你的安排。但是,我想我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