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席里好幾位主教們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但是現在,我清醒了。他只是想得到我的身體和順從,那些欲念和歡愉只是短暫的放縱。我如今沖破了阻礙,逃回到了您的身邊。我請您幫助我,擺脫這段黑暗,重新和圣光融為一體。”
伊安被凍得發紫的嘴唇吻了吻圣光架,將它高舉起來,朝向金色的玻璃彩窗。
“我慈悲的神,我在此立下誓言我將畢生遵守教義,全身心侍奉在您的階下。我將以我的特殊能力為您效勞,將您的教義和光芒傳播到世間每一個角落。”
“我將自己徹底祭獻給您。將以我卑微的身軀,孕育您需要的圣子”
在座的高層教士們中起了一陣騷動。雖然所有人都知道會有這么一句誓言,但是終于聽到伊安米切爾親口說了出來,又有所不同。
夏利大主教就站在教皇身后。他緊繃著的眉頭終于略微舒緩,望著伊安的目光,幾乎充滿了真心的慈愛。
伊安濕淋淋地從池子里走了出來,站在圣壇之上。
教皇的祝祭詞中,夏利和另外一名大主教親自手持著一件猩紅法袍,披在了伊安止不住發抖的肩上。
“伊安米切爾,從現在起,你將受紅衣大主教戒。”阿方索二世將一頂紅色的小方帽戴在了伊安濕透的黑發上。
伊安單膝跪下,親吻著教皇的法戒。
“你知道他們怎么議論你嗎,伊安”
陽光滿盈的官邸庭院里,夏利大主教正用一種特制的、混了酥油和肉末的面包屑在喂鴿子。
“說我如何無恥”伊安一臉無精打采,“說我進入了俗世里就暈了頭,被外面的男人玩弄過后才知道后悔。于是仗著能生孩子,又恬不知恥地跑回來,求教廷接納”
伊安正站在屋檐下,正曬著太陽,汲取點溫暖。他已又重新收拾過,黑發已干了,猩紅法袍端正地穿在身上。
這身法袍的款式同主教的大致相似,只是袖子更加寬大,身后衣擺更長。端正站立的時候,顯得更加高貴莊嚴。而走動起來,長袍款擺,氣勢也更加醒目。
夏利大主教呵呵笑著,將手中最后一點面包屑拍落。
雪鴿們落了一地,白絨絨的毛球們簇擠著,爭相搶食。
“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的紅衣大主教”夏利笑得十分自豪,仿佛真的是一位慈愛的長輩,“你還不到三十四歲,就已經是一名紅衣大主教了,孩子。在你之前,最年輕的紅衣大主教,受戒時已五十來歲了。”
“這一切全仰賴您的提拔,大主教。”伊安低垂著頭,面孔依舊蒼白,唇色淺淡,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寒冷中徹底恢復過來。
“我知道自己的名聲是沒什么可救的了。”伊安說著,“我和萊昂納多皇帝的緋聞,早傳遍了整個巨鯨座。他們并不信服我”
“勝利者不用在乎失敗者的非議。”夏利溫和地打斷了伊安的話,“你是我的接班人,也是圣主欽點的圣子。你的身體還將會孕育下一任圣子。等我繼任教皇后,你就會是這個教廷國里的皇太子。這不比給皇帝做情人要更加好嗎”
“當然,大主教”伊安冷靜道,“我固然對萊昂有感情,但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自己的理想。如果說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讓我領悟了什么,那就是我意識到自己正在犯一個大錯我本該擁有更加尊貴的身份,而不是被他藏在深宮里,存在的意義不過是供他取樂。”
“你能有這個覺悟,我非常欣慰。”夏利握住了伊安依舊冰涼的手,慈愛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不過你也要記住,我們需要你和黑暗哨兵生下后代。擁有你的基因的孩子,才能繼續掌控圣主。這不僅僅關系到你將來的發展,更關系到教廷的命運”
“請您放心,大主教。”伊安面色冷峻,眼神鎮定而堅毅,“我明白,唯有掌控了圣主,教廷才能萬古長存。我是光明向導,我不會依附著黑暗哨兵生活。他是帝王,而我也是初代光之圣子。我甚至比他更高貴”
夏利大主教非常滿意地點著頭。
“來吧。”他招呼伊安,“有一個地方,該帶你去了。”
圣靈塔是整個西林古城中最高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