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彌漫之中,帝釋天同阿修羅擦肩而過。安全艙在這一瞬完成了交接。
在帝釋天的掩護之下。阿修羅如幻影一閃,穿過了交織的圓環,進入了衛星的中心地帶。
衛星的中央,一塊像一棟十層樓高的金屬方塊漂浮其中,正緩緩旋轉。
它的表面有能量在槽中流動,形成的能量屏蔽罩再配合著堅硬的金屬外殼,牢牢地保護著里面的機芯。
阿修羅的炮火轟去了方塊的一只角,露出里面純金屬的通道和鋼筋。
安全艙縮小成一副寬松的輕甲,包裹著伊安的身體。萊昂駕駛著阿修羅,護送著伊安進入了核心機。
帝釋天翻身抽刀,將一臺追過來的戰機砍成兩半,抵擋住圍攻過來的追兵。
在抵達這臺核心機前,伊安心中曾有思緒萬千。可當他飛進了核心機的通道里時,內心卻由突然像月下的海灣一樣,風平浪靜,只有淺淺漣漪在蕩漾。
甚至,還有些悲傷。
五千年前,冒死進入光紀號,試圖關閉光紀的青帝,心情也許和自己一樣吧。
他曾經最信賴、最倚重的朋友,在他離去后,被人類的私欲玷污了。
而自己卻不得不將它關閉,封存,讓它永世不能再出現在人世間——因這才是杜絕它再次被人錯誤利用的唯一辦法。
一臺曾為人類做出偉大貢獻的ai,卻是因為人類的錯誤,而要接受永世長眠的懲罰。
這是何等的不公平?
伊安突然停了下來,捂住了腹部,冷汗自額角流淌而下。
整個腹部都絞痛起來。伊安疼得頭皮發麻,急促的呼吸在頭盔上蒙了一層白霧。
“你不舒服嗎,伊安?”光紀的聲音忽然充滿陌生的關切。
伊安抬起頭,發覺四周景色完全改變了。
他再度置身于圣靈塔頂上的那一間溫馨的房間里。落地窗外是藍天碧海,屋內的空氣中漂浮著花和烤曲奇餅的甜香。
不,這里不是圣靈塔,而就是一間民房。是他和萊昂在西林定居時所居住的那間房子。
他們將光紀號上的房間完整地搬到了這片海灣,每日形影不離,看著海上的日落月出,喂養了一群雪白可愛的小雪鴿。
“光紀?”
“我在這兒。”一臺蛋形的懸浮機械侍滑行了過來。
它顯然并不是光紀,而只是它控制而來同人類直接交流的一個工具。
伊安站在落地窗邊,望著海面上燃燒的落日余暉。他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很重要的事,卻又一時想不起。
“萊昂呢?”
“他出門了。”光紀說,“你們才剛回來,有許多事要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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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機的通道里燈光閃爍,成群的機械侍涌了出來。萊昂身著輕甲,一手持刀,一手化作臂炮,手柄將伊安托在身后。
他以一記光子彈貫穿了整條通道,清掃出一條布滿殘肢碎片的道路,朝主控板所在的中庭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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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聲音?”伊安側耳傾聽。
“你只是還沒有從午睡中回過神來。”光紀微笑著,“你和萊昂曾出門旅游,離開了很久,才剛回來,還有點不適應……”
“是的……”伊安隱約想起似乎有這么一件事,“我走之前,好像還叮囑過你什么……”
“你留下我看家。”光紀得意道,“你看,伊安,我是不是將這個家維持得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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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機外,帝釋天正以一人之力,抵擋著前赴后繼撲上來的敵軍。
衛星外,擺脫了追兵的夜叉撲向那艘脫著衛星的軍艦,彎刀劈砍而下,將數根粗大的鋼筋深鎖齊齊砍斷。
衛星在距離蟲洞還有兩百來米的距離時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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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伊安環視明窗凈幾的家。
這里確實是他最熟悉的家,窗外也是他不知看過多少年的景色。連海灣里的小村落都沒有什么改變。
“我做得不好嗎,伊安?”光紀問,“所有的一切,都維持在你們離去時的樣子。你不喜歡這樣嗎?”
“我……喜歡的。”伊安說著。
他望著玻璃窗里自己的倒影,黑發黑眸,簡單的襯衫,困惑之色始終不曾從他臉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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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樓羅帶著累累傷痕和所剩不多的隊員,同夜叉的分隊匯合。
兩臺極光機甲組合為一體,率領著最后的突擊隊員們,守在衛星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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