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越抬頭看著一望無際的黑夜,恍然間走到了燕司翎中箭的那個宮殿中。
殿中到處都躺滿了尸體,血濺得到處都是。
不知為何,他第一次厭惡殺人。
南越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大殿中心,可恍然間他所瞧見的,是一具具染血的尸體,他想走出這片血腥之地,可是他宛如被困住了般,閉眼都是染了血的尸體。
南越跌走亂撞,他不知怎么了,宛如陷進了一片血泥濘中,他想離開,卻怎么也無法走出。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江湖神醫匆匆趕來,瞧見殿中南越像沒了頭的蒼蠅般來回亂撞,他瞧著他這般,莫不是失心瘋吧?
“太子殿下!您回來!”
南越被他給搖醒,若是他再這么下去,可就危險了!
江湖神醫雖然將南越給喚醒了過來,可是眼下他卻雙眸空洞,滿是頹喪。
良久之后,小少年才慢慢回神。“我無礙。”
說罷,他便任由手下的人將他給帶了出去。
冥冥之中,他忽然想起那晚同燕司翎在月色下的模樣。
他好像才意識到,原來那一晚是最后的告別。
原來第二次見面,是這個染血的夜晚。
若是他一開始便沒有答應送他來翎花,或許這一切都不一樣了。
夜色朦朧,一場雨洗刷了城中的血跡。可也帶走了不該帶走的人。
卯時,一襲紅衣闖進了翎花,而后帶著懷里的寶貝離開了那片是非之地。
……
翌日,燕乘呆坐于翎花城墻之上。
“殿下,這里的消息已經全數稟告于皇上。可這消息恐要三日后才能送到。”
燕乘沉吟:“三日……也好。明日便是云家娶親之日,這些消息帶去皇城也不好。”
將軍看著燕乘的樣子,欲言又止,有些話他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殿下,您日后有何打算?”
聽聞,燕乘的目光暗淡了幾分。
“翎花城如今已被北燕攻下,便是北燕的城池。我同父皇說,我便守在這。”
聞聲,將軍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接下去的話該如何說下去。
兩人相顧無言,城門口處,南晉的人出城。
“殿下,南晉太子昨日染了風寒,今日便匆匆回去了。”
將軍目光落在那隊人馬上,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
不知為何,總覺著有種荒涼之感。
燕乘輕聲低語:“走了也好。”
夕陽落下,拉長了兩個少年的影子。燕乘站于城墻上,輕風吹打在身上,他的目光也越發迷茫。
抬眼望去,身邊的彼岸花敗了。
他一直自詡為彼岸花,花開得越艷,他的生命流逝得便越快,彼岸花乃是用他的血所養。
來時他便不打算活著回去,他想讓彼岸花在翎花開得嬌艷欲滴。可花沒敗了,他活下來了。
但原本該活下來的人,卻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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