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想下去了,要做噩夢。
裴奚若一下把手機丟得遠遠的。
跟學數學相比,還是嫁給傅展行吧。
昨夜,裴奚若和傅展行一個樓上,一個樓下,相安無事。
早晨起來碰面,兩人也沒幾句對白。甚至,連往日的暗潮洶涌也不見了,呈現出一種佛系而平淡的狀態。
“傅先生早。”
“裴小姐早。”
打過招呼,空氣再度陷入安靜。
別墅里有位住家保姆,只在三餐時分,還有固定時間過來收拾屋子。這會兒正是早餐的點,裴奚若隱隱約約,嗅到了粥香。
她朝餐廳走去,卻被男人叫住,“裴小姐,這邊。”
“餐廳不是在那邊嗎”裴奚若這點方向感還是有的。
不過,客隨主便,她也是嘴上問一句,腳步早就跟著他邁開了。
去的是小餐室,正適合兩三人用餐。
裴奚若理解了和她家一樣,只有客人多時,才會用到宴客廳,平時,都在小廳吃。
而且,這邊風景更好。木質百葉窗收拉上去,是一大面明凈的玻璃,綠茵茵的草坪,十分明快。
兩人相對而坐,靜靜用餐。
住家阿姨的手藝很不錯,山藥雞絲粥熬得鮮香濃郁,吃進胃里,暖乎乎的,極為熨帖。
“裴小姐昨夜睡的如何”他淡聲問了句。大概是作為主人的禮儀。
裴奚若說“剛開始失眠了。不過后來,看了傅先生書架上的書,就睡著了。”
說來奇怪,她并沒有認床的習慣,可昨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難以進入夢鄉。到后來,干脆開了燈,在房間里散步。
路過書柜,瞄見一排數學書,裴奚若頭皮發麻兩秒,還是拿來看了。
果然,催眠效果奇佳。
“我從來沒見過那么多的書,”也許是早餐令人滿意,裴奚若多了幾分閑聊的興趣,“傅先生大學是數學專業嗎也太晦澀難懂了。”
“那是中學的書。”他淡道。
裴奚若愣住“啊高幾”怎么跟她學的不一樣,那圖形的復雜程度,畢加索看了都要頭昏腦脹。
“初二。”
“”
好吧。
是她自取其辱了。
裴奚若中學時代,就有一句名言,“數學好的都是變態。”今天,她可算是又一次深深認同了。
然而她這會兒,正要和變態去領證。
真可以說是命運弄人。
車子沿來時的路,朝山下開去。那幢清幽的山間別墅,也越來越遠。
“傅展行,你說你不信佛,可是你的一切行為,都很有佛家氣質啊。”裴奚若將目光從后車窗收回來,頗為感嘆。
證據有好多住所遠離喧囂,作息規律,不沾煙酒,不近女色,還喜歡研究枯燥乏味的數學,下黑黑白白的棋是現代版苦行僧本僧了。
他道“只是習慣使然,裴小姐想這樣也可以。”
“免了,我這樣的人出現在荒山,只能是山精野怪。”裴奚若很有自知之明,“還是你比較像隱居山林的大師。”
她說話毫無邏輯,這句也不知是褒是貶,傅展行淡淡回了句,“過獎。”
語氣還是一如既往,不見喜怒,不過話里話外,不想搭理的意味很明顯。
裴奚若只好也不說話了。
怎么說呢,她其實真沒有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