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煊當即臉上有些掛不住。
秦明月不想觸犯這些所謂貴人的顏面,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又道“明知道祁公子您會生氣,所以小女還是不講了。祁公子和莫公子與咱們慶豐班有緣分,做個朋友不好嗎小女知道祁公子是可憐明月身世可憐,為人所輕賤,不過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不同。于你來看,一個女子登臺唱戲有傷風化,敗壞了清譽,于明月來看,卻是心之所向往。”
祁煊本來想惱,這惱怒卻被秦明月的話給驅散了。不得不說,秦明月很會說話,點到即止,給彼此都留了顏面。
“你別后悔。”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秦明月有些疑惑他的態度,又想這人大抵是給自己在掙面子,遂順水推舟道“實在是小女不堪抬舉。”
祁煊當即面色冷淡下來,松開緊攥的手,冷哼一聲便走了。
而秦明月站在原處好一會兒,才又往前面走去。
等她到秦鳳樓房里的時候,莫云泊正在和秦鳳樓告辭。祁煊冷著臉站在一旁,一見她來了,當即頭往一旁扭去。
秦明月本來心中還有些忐忑,一見他這樣,反倒有些啼笑皆非。
這姓祁的,怎么一副小孩子的脾氣啊。
秦鳳樓送不了客,就讓秦明月幫忙送送。
將兩人送到院門口,莫云泊停下腳步,轉身對秦明月道“秦姑娘留步,剩下的路我們都認識。”
他的眼神有些復雜,看了她一眼,才又道“如今咱們也算是朋友了,秦姑娘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一定請明說,子賢能幫的一定幫。”
秦明月愣了一下,“莫公子何出此言”
莫云泊掩飾一笑“只是想著那日情況危急,若不是有劉公子出手援助,恐怕子賢也是心有余悸。”
秦明月當即明白了什么。
不同于祁煊,大抵是莫云泊態度不同,她并沒有覺得難堪甚至羞辱,反而覺得一陣暖流上了心間,不禁對莫云泊感激一笑“謝謝莫公子,如若哪天真有什么事,明月一定不會客氣的。”
所以說凡事真是看眼緣,合了眼緣,萬事皆好,不合眼緣,萬事不中。
莫云泊輕笑著點點頭,“那子賢就先告辭了,下場戲子賢一定來。”
“好。”
祁煊看著這一幕,冷冷一笑。
王瑩趴在榻上的被褥里,嗚嗚地哭著,眼淚仿若流不完也似,怎么也止不住。
陳子儀站在一旁聽著,滿臉無奈。
想去安慰,實在詞窮,安慰的話說多了,車轱轆似的來回一遍又一遍,誰也會覺得詞窮。
可又看王瑩實在哭得傷心,他忍不住道“瑩兒,你就別哭了。”
這句話非但沒打住王瑩的哭聲,反倒讓她哭聲更大。陳子儀只得上前安慰,哄了又哄,才止住王瑩的眼淚。
其實王瑩不鬧騰的時候挺可愛的,尤其她皮相本就生得好,瓜子臉大眼睛,皮膚白白的,一笑頰上兩個梨渦,顯得特別的俏皮可愛。當然前提是她不使脾氣。
外面在叫吃午飯,王瑩還氣著之前的事,不愿出去,陳子儀只能出去盛了兩份飯回來。
兩人在桌前坐下吃,吃著吃著,王瑩突然道“師兄,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咱們要是不唱戲了,離開慶豐班以后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