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珩這犯賤的貨立馬巴了上去,“去去去,怎么不去。”
說著,兩人就離開了廣和園。
因為有第一場戲作為鋪墊,第二場的時候自是十分火爆。
當日早早便有無數看客到了,坐下后,戲還沒到時間開始,百無聊賴,就和身邊的其他看客聊起上一折的劇情來。
這也算是廣和園里一個比較奇特的地方吧,尋常在別處看戲,大家都是各看各的,看到精彩之處,頂多喝彩兩聲。可這廣和園的戲卻與其他處不一樣,總是峰回路轉,讓人咂舌不已。
經常有人信誓旦旦料定下面的劇情,卻臨場被反轉,因此被打臉之人眾多,可大家還是對猜接下來的劇情樂此不疲著。
“你們信不信,這一場絕對會挑明這秦畫的身份”
“有沒有人猜她到底是人是鬼,還是哪兒來的妖精”
“人鬼不好說,據鄙人在這廣和園看戲這么久的經驗來看,撰寫此戲本子的人似乎總喜歡戲耍人。他最喜歡干的就是挑起所有人的好奇心,卻并不讓人落到實處,謎底總是在最后才會揭曉。就好像那嫦娥,不就是讓大家一直揪緊著心,到了最后才揭曉那后羿的身份。所以王兄,你的這種說法愚弟覺得有些過于肯定了,這一場應該不會揭曉這秦畫的身份。”有一書生文質彬彬,卻胸有成竹,可以看出他對這廣和園的戲也算研究得挺透徹的。
他的說法,獲得附近許多人的贊同,紛紛點頭說這種可能性最大。
而那王兄,自己唾沫砸的坑兒還在眼前,就被人駁了回來,顯然有些惱羞成怒。到底這是公共場所,也不好當眾發怒,只是道一句你往下接著看就是了。
像這種議論劇情的人還有很多,戲廳中喧嚷而嘈雜。二樓上,正對著戲臺子視線最好的那個雅間里,孫桁啼笑皆非道“瞧瞧這群人還吵上了。”
祁煊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磕著瓜子兒,這廝嗑瓜子的樣子格外跟人不一樣,扔一顆在嘴里,不見他嘴動,眨眼的功夫就見兩片瓜子皮被吐了出來。也不亂吐,剛好落在他面前一個白瓷盤里,盤中已經積攢了許多瓜子皮了,可以看出這廝坐在這兒有不少時間了。
確實也如此,每到有秦明月戲的時候,祁煊總是來得特別早。
若是戲還沒開,就往雅間里一坐,一壺茶,幾碟果子,能混上大半日的時間。
對于孫珩的話,他的回復是“你真是閑的。”
孫珩挑眉“你才閑的,你不閑,你坐在這兒吃瓜子。什么時候你染上這種老娘們的毛病了還別說,這瓜子兒挺香的。”說著,他往嘴角丟了一顆,嘗了嘗。
祁煊這才收回架在凳子上的腿,將放瓜子的盤子往面前挪了挪,“滾滾滾,沒人請你吃。”怕孫珩手賤再偷拿,他索性將盤子一端,將大半盤子瓜子都倒進袍子上,下擺往上一兜,就是個現場放瓜子的地方。
孫珩倒詫異上了,“嘿,這是哪兒買來的金瓜子啊,小爺吃幾顆都不讓。”
可不是金瓜子嘛,這瓜子是秦明月特意命人送來的。
也是祁煊來得太勤,有事無事總往廣和園跑,而秦明月最近又太忙。再說了,她也不想總是面對他,因為這人總是會蹦出幾句讓她不知道該怎么答的話。索性遵循著一二四六的慣例,中間隔上一次,她就見祁煊一面,也免得被這人說自己什么用過了就扔之類的話。人實在沒法出現的時候,她就會特意讓人準備些小吃,權當自己的歉意了。
這期間祁煊吃過了漬梅干,蜜果子,以及各式糕點,都不得他喜愛,也就瓜子盤能讓他紆尊降貴用上一用。秦明月索性親自去京城最好的炒貨行買了一些瓜子來。下次再來,就給他端上一盤子,美聞其名這是秦姑娘親自去買的,也是她平日里最愛吃的。
還別說,真把這人給哄住了。
吃過兩回,祁煊嗑瓜子的技術得到了質的飛躍,已經可以達到大師級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