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明知老六媳婦和皇后有舊,還這么明晃晃地折騰人家。
誰沒幾分脾氣,你當人家是泥捏出的人兒?
就算是泥人,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
敬亭侯夫人還是第一次被丈夫當著下人面如此下臉,夫妻二人自打成婚之后,雖說稱不上錦瑟和諧,但也相敬如賓。
如今孫子都有了,沒想到臨到頭兒倒被丈夫如此訓斥。
她一面哭一面喊道:“讓我來說就是洪氏仗著有人撐腰就想作威作福,哪家的兒媳婦不在婆婆跟前立規矩,哪家的婆婆臥了病,不是兒媳來侍疾。
怎么臨到她就鬧出這么多事來!”
敬亭侯被自己夫人氣得胡子直抖,用手指連連點她:“你也知道這么多大道理,那你說說看哪家的婆婆像你這么折騰兒媳婦的?
別以為本侯不知道你干了什么,服用湯藥倒茶送水侍候用膳都讓人家親自動手,不給人家座兒,讓人半彎著腰在床前侍候你。
一個丫頭守夜,還有床鋪蓋容身,你倒好,連張椅子都不給人坐,一站讓人站一宿。
同樣是兒媳婦,老大媳婦老三媳婦怎么沒見著你這么對待?
你就作吧,作得咱家大禍臨頭,你就知道錯了!”
“什么叫咱家大禍臨頭,她洪氏一個四品地方官家的閨女,別說她現在攀上了皇后,就算是貴為皇后,能拿咱家怎么樣!”
敬亭侯夫人冷笑嘴硬道。
“所以說婦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一朝天子一朝臣,咱們家是從龍之功才被先帝封了侯,可你別忘了現在這位可不是先帝的親兒子。
本侯不跟你說了,你明兒個就去宮里把老六媳婦接回來去!”
敬亭侯夫人沒料到丈夫會這么說,瞠大眼睛尖聲道:“我不去!”
“你不去也不行,本侯命你去!”
說完,敬亭侯便甩袖子走了。
……
淑湘館中,陳六連連冷笑。
胡姨娘瞅了他一眼,小意道:“聽說侯爺在正院里發了脾氣。
爺,若不您就示個弱吧,進宮將太太接回來,也免得夫人和侯爺鬧別扭。”
“爺不去!”
“爺……”
“有完沒完?”
陳六冷目瞅了她一眼,胡姨娘頓時不敢吱聲了。
過了會兒,瞅著陳六臉色好了些,她才與他說起盼哥兒來。
盼哥兒乃是胡姨娘所出,一直養在淑湘館里。
當年胡姨娘就是憑著肚子里的盼哥兒,才能以外室的身份入了敬亭侯府。
六房中誰人不知,六爺最是疼愛這個獨子,連胡姨娘在六房都是獨一份的體面。
當年胡姨娘誕下盼哥兒,陳六也曾動過讓洪蘭溪養的意思,可惜盼哥兒自打去了正房后,就格外多災多難,隔三差五就生病。
差點沒養活,才又回到胡姨娘的身邊。
為此,陳六與洪蘭溪沒少鬧出齟齬,這里就暫且不提。
胡姨娘特別愛在陳六面前說一些盼哥兒的事,大抵是就這么一個兒子,陳六平時也挺喜歡聽的,可今兒也不知怎么了,總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樣。
胡姨娘含笑的眼中閃過一絲鋒芒,最好永遠不回來!
……
敬亭侯夫人遞牌子進了宮,先是恭恭敬敬地來給皇后請了安,才被領去靜恬齋。
靜恬齋是位于坤寧宮靠西北角的一處配殿,一般都是客居之用。
期間敬亭侯夫人和洪蘭溪之間發生了什么,無人得知,總而言之敬亭侯夫人鎩羽而歸。
收到消息的秦明月嘆了口氣,往靜恬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