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王是個暴躁性子,站在宮門口就吆喝上了,讓侍衛們開宮門,并無人搭理。
不多時,宮門的門樓上才出現幾名禁衛軍將領模樣的人,為首一人對下面的人道:“此乃非常時期,皇后娘娘頒下懿旨,命諸王歸府自處,等待宮中詔令方可出府,違者按謀逆論之。”
“謀逆,老子謀你娘個西皮,快將宮門打開,不然等本王進去了,非把你們腦袋擰下來當凳子坐!”魯王罵道。
“還望魯王殿下勿要逞口舌之能,末將也是聽命行之。陛下臨大行之前,已經留下遺詔,如今數位閣老大臣正與娘娘商議嗣皇帝即位之事,諸位殿下還請快快回府,萬萬不可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
“遺詔?這遺詔莫不是你們弄出來糊弄人的吧!老子長這么大就沒聽說過,親爹沒了親兒子不能奔喪的事。你們趕緊給本王開了宮門,否則本王可就將你們當逆賊待之了。”
“魯王殿下,禍從口出。遺詔的真偽,諸位閣老大臣自會辨認。”
“永王人呢?”安王冷不丁冒出這一句。
門樓上的人愣了一下,答:“永王殿下何在,并不是末將一個守宮門可知的。”
安王面色頓時難看下來,并未多言,扭頭帶著人就走了。
這一行徑讓魯王詫異不已,見晉王同樣掉頭走了,他忙策馬跟了上去。
“二哥,五哥,你們怎么走了?”
話說出口,同時他也反應了過來,如今宮中這情形,明顯就是魏皇后從中插了一腳,這種情況下,自然不可能有永王什么事。且不提弘景帝立沒立遺詔了,就算真有遺詔,恐怕也被人給換了。
“他們好大的膽子!”
可不是好大的膽子?!
只是如今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呢,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對方占了先機,可誰會料到弘景帝會突然駕崩,讓人措手不及。
安王晉王明顯就是洞悉了真相,打算回府去安排接下來的章程了。思及此,魯王也不敢耽誤下來,忙帶著人往魯王府去了。
乾清宮里,此時聚集了許多人。
有方才入宮的數十位大臣,有代王、魏皇后,還有數名嬪妃,正在旁邊哭哭啼啼的,惹人心煩。
皇后也是滿臉哀慟,卻是強忍傷心難過,對數位大臣陳述了昨夜弘景帝駕崩之前的情形,以及臨終之言。
本來按理說皇帝立遺詔,當有數位心腹大臣在的,可惜弘景帝走得太急,只倉促親筆書下了一封遺詔,并蓋了璽印,便匆匆撒手人寰。
“當時李公公也在。李公公,你把陛下的遺詔捧來給諸位閣老大臣一觀。”
李德全滿面哀容,手捧著一個朱紅色的托盤走了上來,上面放的正是遺詔。
先見了弘景帝的遺容,再見李德全,如今又有遺詔在,眾人心中疑慮已經淡去一半。待陳閣老、孟閣老等人一一驗過遺詔之后,確認上面的筆跡正是弘景帝所書,璽印也沒有問題,幾人互相對視一眼,方將遺詔還給李德全。
“陛下的遺命想必諸位閣老大臣已知,陛下的意思是傳位給皇三子代王。代王乃是本宮與陛下親出,人品貴重,有目共睹,還望諸位大臣以后多多幫扶。”
眾人將目光放在、代王身上,他雙目通紅,眼含熱淚,顯然也悲傷到了極致,若不然男兒有淚不輕彈,又何至于哭成這般。
如今遺詔已有,看樣子也不像是作偽,也只能是默認了。
田閣老和孟閣老等人俱都拱手拜了下來,“臣等定不負大行皇帝所托,不負娘娘所托,為江山社稷,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按制,大行皇帝駕崩后,當根據其遺詔,由禮部同內閣閣老或翰林官集議,向嗣皇帝進‘大行皇帝喪禮儀注’,嗣皇帝準允之后方可依禮施行。
這所謂之禮,自是繁瑣復雜,但脫不出聞喪、大殮、小殮及百官、皇親、勛貴與內外命婦哭喪,上尊謚,諸如此類等等。也就是說,哪怕是皇后也沒資格對大行皇帝的喪禮指手畫腳的,只有是下一任皇帝才可。
而未舉行登基大典,卻已具有皇帝身份和資格則稱之為嗣皇帝。
至于這資格和身份自然不是你說是便可是,需得是百官承認方可。這也是代王和魏皇后為何會如此大費周章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