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青越想越汗毛倒豎。
賀星原說:“我懷疑何醫生的診室和手機里都被她安裝了竊聽器,那個環境下,要動點手腳不難。”
“那現在怎么辦?”
“沒必要再把精力浪費在招假供的司機身上了,就從羅菲下手。既然她在竊聽我們,我們就讓她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賀星原動用了一些可靠的人手,連夜監視上了羅菲。
次日清早,他給何鈺松打了個電話,說林深青受到交通事故以及墜海的刺激,記起了事故的全過程,現在精神有點失控,問這種狀態下,她說的話可不可以作為指認兇手的證詞。
林深青在房間里有模有樣地嚎了幾句,瘋了似的哭爹喊娘要親親要抱抱。要不是賀星原定力好,保不準得笑場。
何鈺松說隔著電話很難作出精準判斷,最好盡快請來當地的心理醫生,必要的話給她注射鎮定劑。
賀星原應個“好”字,掐斷了電話,看林深青還嚎個沒完,掐了下她的嘴:“鬧什么?真要給你注射鎮定劑?”
“人生都這么艱難了,還不許有點娛樂精神?”她盤腿坐在床上,拿起一份早報,握在手里抖了抖,“你看看這報道,不深究事故原因,卻把視線放在豪門貴公子的緋聞上,還放大我倆摟摟抱抱的照片,那些記者不也很有娛樂精神么?”
他覷著她:“那不是娛樂精神,那叫公關手段。”
“?”
“按警方現在的調查結果,事故是我嬸嬸謀劃的,這消息要是放出去,香庭的股價會怎么跌?當然得拿花邊新聞轉移大眾視線。”
林深青被氣笑了:“哦,就為了你們家那點破股票,要把我清白賠上?那我出了這么大的力,是不是該分我點股份?”
賀星原笑了笑:“那得有理由說服董事會。”
“看我好看不行么?”
“不行,可能得先到民政局走程序。”
林深青再聽不出他在說什么就真是被燒糊涂了,她哼一聲:“這么麻煩就算了,不要了。”
賀星原爬上床,把她五花大綁似的箍進懷里:“那還要抱抱要親親么?”
“?”
“剛才不是哭爹喊娘地要么?”
林深青推他:“我喊你了么?”
“喊誰沒關系,這兒只有我能給你抱抱親親。”
賀星原的眼色變得深濃起來。
男人這種眼神是什么意思,林深青還是看得懂的。
但弟弟這種眼神是什么意思,林深青得假裝看不懂。
偏偏賀星原非逼著她懂,一雙手捧著她的臉說:“其實昨天,有一瞬間,我也想到了遺言。”
林深青有點扛不住他這個動作,仰著頭囁嚅出一句:“什么……”
“我在想,如果我死了,我所有的財產都要給林深青,因為她喜歡錢。”
“……”
這么深情的姿勢,說這么庸俗的話題,合適么?
林深青嘴角剛要抽抽,忽然聽到了他的后半段:“她一直覺得,只要有了錢,媽媽就不會離開爸爸,只要有了錢,她就會像別人一樣擁有幸福美滿的家庭,擁有爸爸媽媽的疼愛。所以她拼命賺錢,她要跟愛錢的媽媽證明,她當初的拋棄是錯的,她要跟不愛錢的爸爸證明,有錢多了不起。”
“雖然這樣有點傻,”他笑著說,“可是如果我不能再給她愛,那我也只好給她錢,讓她得到別人的愛了。”
林深青一瞬熱淚盈眶,憋了半天淚,憋出一句:“操……”
賀星原捧著她的臉吻了下來,堵著她的唇含含糊糊地說:“女孩子別爆粗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