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刻鐘后,飛機降落在了跑道上,賀星原適時松開了她。
林深青這時候才意識到,脆弱真叫人失態。
氣氛一時有點尷尬。
她從包里拿出手機,關掉飛行模式,插上提前準備好的泰國卡,收到了傅宵半小時前的消息:「司機已經到機場了,你落地后直接聯系他。」
她看看賀星原,終于還是打破了沉默:“你到曼谷還是華欣?”
他看著她:“華欣。”
那就是同一個目的地,同一個目的了。
面對共同的死敵,氣氛自然了點,林深青感慨:“那人好大的排面。”
“華欣的生意不是今天拍賣行那種小打小鬧。”賀星原解釋。
他不提這事還好,一提,林深青頭又疼起來了,扶著額說:“說起這個,你現在真不缺錢嗎?就算要買那瓶酒,五百五十五萬還不夠你拿下?”
賀星原笑了笑。
同樣的問題,褚易上午也問過他一遍。
他當時說,這不是拿不拿得下那瓶酒的問題,而是險勝和完勝的區別。
古代兩軍對壘,最是講求一個“勢”字。哪方得了勢,就等于先贏了一半。
這一場競拍,就是他與趙曲風在華欣正式開戰前的熱身。他的一擲千金,給趙曲風造成的壓迫,絕對比戲耍蔣鶯一把要來得多。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讓人欺負林深青。
今天上午那種情況,一個是因為敗了五百萬就嚇得臉色發白的女人,一個是隨隨便便就有人為她擲出一千萬的女人,誰贏誰輸,不言而喻。
一千萬,換那些人知道林深青背后有人撐腰,值得。
但他不想跟林深青說這些。
他說:“我就是想炫個富。”
林深青捂著心口,無可奈何地點點頭,又問:“那這次去華欣呢,能不能把這錢給掙回來?”
賀星原笑笑:“當然,不止要掙回來,還要百倍地掙回來。”
林深青舒坦了:“十個億的生意啊,這是要拼個你死我活了,那我做點什么好?”
“觀戰?”
“都到了葡萄莊園,光觀戰也太對不起我身份了吧,又不是在賽……”
賀星原知道她沒說完的兩個字是“車場”,也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飛機恰好在此刻徹底停穩,艙內燈光大亮,空姐開始提醒旅客下機。
林深青解開了安全帶。
賀星原問她:“你怎么過去?我車上夠你和助理的位置。”
“不用,有司機接我。”
賀星原點點頭,目送她走了。
林深青出了機場,坐上司機的車,朝華欣葡萄莊園去。
三個多小時的車程,枯燥乏味得她又睡了一覺,一直到被宋小蓓叫醒。
她打開車燈補了個妝,一下去就看見傅宵和褚易跟倆大爺似的坐在莊園門口喝茶賞月嘮嗑。
林深青好笑地走過去:“兩位老總這是干嘛?倒叫我怪不好意思的。”
褚易看了眼傅宵,似乎不太理解這話。
傅宵嘆了口氣:“這丫頭以為我們在等她。”
他話音剛落,一輛勞斯萊斯幻影停在了門口。
賀星原從后座走了下來。
褚易和傅宵立刻迎上去:“晚餐準備好了,就等你來。”
林深青:“……”
賀星原借月色看了看林深青的表情,一眼就明白發生了什么,笑著說:“你們別逗她了。”又轉向林深青,“他們都吃過了,莊園主給我們另外準備了晚餐,你來嗎?”
林深青微笑:“不用,我也吃過了。”
她踩著s線自信上前,偏偏走到賀星原身邊的時候,肚子不爭氣地開始“咕嚕嚕”。
林深青捂了捂腦門。
賀星原失笑,卻也不當眾拆穿她,只說:“那跟我去餐廳喝點餐后酒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