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說,“到你房間檢查一下,這里靠近葡萄園,熱帶雨季蛇蟲多。”
林深青剛想說傭人肯定檢查過了,卻先聽見他下一句:“趙曲風那手就是被蛇咬了。”
她一愣之下笑出聲,進了房間才壓低聲問他:“怎么被咬的?”
賀星原笑了笑:“我們談合同安排在明天,他提前一禮拜過來,天天在葡萄園幫巴納先生修剪葡萄藤,藤上纏了條蛇,他沒看見。”
林深青扶著腰笑倒在床邊。
她算是明白了。趙曲風這人肯定是電視劇看太多,看那些男女主人公都用一顆真摯謙遜的心打動大老板,拿下幾億的合同,所以也學著放低姿態,拼命鉆研葡萄酒功課,企圖投其所好。
可現實商圈,談生意是看資本和實力的。
都說術業有專攻,如果巴納先生需要人修剪葡萄藤,這里多的是比趙曲風專業的工人,如果需要人懂酒,這里也不缺擅長此道的釀酒師。
很明顯,巴納先生要的不是這些,而是一個優秀的酒店經營者。
趙曲風提前一禮拜來,不好好經營公司,卻成天在這兒拍馬屁,根本是多此一舉,。
“這叫什么?這叫用,力,過,猛。”林深青歪倒在床上,笑得肚子痛。
賀星原在房間里四處打轉,從窗簾到桌縫再到床底,彎著腰角角落落仔細看,聽見這話笑著抬起頭來,倒是沒想到林深青的腦袋就趴在床沿,這一下大眼瞪小眼,近得呼吸相聞。
兩人的笑都凝固在臉上。
林深青從床上爬起來:“哦,時候不早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嗯。”賀星原站起來,“我明天一早就出去忙了,大概傍晚才回,你跟著傅總吃早餐就好。”
她點點頭,把他送出了房。
次日一早,傭人來叫林深青用餐。她沒精打采地隨意洗漱了下,到樓下餐廳吃飯,一看只有傅宵一個人坐在那兒。
她懶洋洋在他對面坐下:“商業精英們都出去談生意啦?”
傅宵不爽地“嘖”了聲:“說得好像我不是精英似的?”
林深青打個哈欠,滿眼都是困倦的淚花,自說自話:“不過他們干嘛出去談啊?”
“跟泰國皇室有接洽,不能叫貴族下駕到這兒來吧。”
林深青伸個懶腰,點點頭。
傅宵看她這迷糊樣,奇了怪了:“你昨晚沒睡覺,做神仙去了?”
“這不是飛機上睡多了,所以失眠了么?哦,可能還有點認床。”
“你這自欺欺人的借口倒是挺多。”
林深青噎住:“吃你的飯。”
“給你講點提神的。”傅宵說,“你猜昨晚我和褚總做完馬殺雞回來,聽見了什么墻角?”
“哦,我們在這兒力戰小賤|人,你們去做馬殺雞?”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聽見了墻角。”
“干嘛,趙曲風那屋叫|床啊?”
“……”傅宵一口牛奶差點噴出來,正了正色說,“昨晚后來蔣鶯到了,跟趙曲風吵了一架,在說拍賣會的事。男的罵女的蠢笨如驢,活該被人耍得團團轉,女的罵男的一毛不拔鐵公雞,活該被人壓一頭。狗咬狗的場面真是精彩。”
林深青攪著魚片粥嘖嘖搖頭。開始是狼狽為奸也你情我愿,日子一久就成了彼此握著對方的把柄相看兩厭。利益男女能有什么天長地久,結局一拍兩散都是好的,慘的是最后八成得同歸于盡。
她伸出五指放在光下:“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省得臟了女神的手。”
傅宵搖著頭笑。
吃過早餐,林深青就回房補眠去了,并且交代了傭人不用叫她吃午飯。一覺睡到下午,吃了點心才舒坦。
傅宵閑得在莊園里騎大象,一看她出來,如獲大赦:“悶死了,跟我出去走走。”
“去哪兒?”
“海邊,這里的沙灘能騎馬,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