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青聽到這里捧腹大笑。
她當初說什么來著,利益男女的結局,一拍兩散都是好的,慘的是最后得同歸于盡。
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誰都別想誰好過。
她愉悅地打著手里的蛋,打完以后放在一旁,又去攪餃子餡。
賀星原跟她說,今天冬至吃餃子,叫她提前準備好皮和餡,等他來了一起包。
她向來沒有過節的意識,也不注重這種儀式感,一開始還嫌麻煩,磨不過他才不情不愿地去了趟超市。
天色漸漸暗了,將近六點的時候,林深青聽到可視電話響起來,接通一看,是賀星原。
她莫名其妙地打開門:“怎么不直接進來?”
賀星原兩手大包小包:“沒手。”
她低下頭,這才看見他拿滿了紅艷艷的,看上去極其喜慶的年貨。
一股老年人的風格。
她一愣:“你這是干嘛?走復古路線?”
賀星原半回過身,朝身后車子努了努下巴。
林深青這才看見他不遠的暗處站了個人。是站姿拘謹,躬著背的林禹民。
她微微一滯。
賀星原笑著解釋:“我把你爸從美國接回來了。他說大過節的空手不好,非要買這些。”
林深青愣愣“哦”了聲,把門打開多一點:“那進來吧。”
林禹民搓了搓手,沖她感激地點點頭,跟著進來了。
氣氛一時有點僵硬。
倒是賀星原像沒事人一樣,跟林深青說:“我來包餃子,你給你爸倒杯茶。”
林深青機械式地回頭去倒熱水,拿給林禹民,一眼看到他身上那件羽絨服的掛牌沒摘。
她想提醒一句,張張嘴又頓住了。接過熱水的林禹民不好意思地笑:“怎么了?這衣服是星原剛在路上給我買的,是不是穿著不太好看……”
“沒,挺好的。”她撥撥頭發,指指自己的衣領,“就是掛牌。”
“哦,哦。”林禹民反應過來,徒手要去扯,使了好大勁都扯不斷。
林深青找了把剪刀遞給他。
林禹民卻不知怎么,忘了脫下羽絨服,就這么拗著胳膊去剪,眼看剪刀頭都快戳著自己。
“哎!”林深青阻止了他,皺著眉頭上前,拿回剪刀,“咔擦”一刀下去,幫他剪斷了掛牌,忍不住說了句,“您這一個人到底是怎么過的日子,連個掛牌都……”
林禹民搓著手,憨憨地笑:“不是,我在你面前有點緊張。”
林深青噎了噎,不自然地扭過頭,看向島臺那邊笑得正開心的賀星原,走過去擰了把他的腰,示意他今晚來這一出干什么,鬧得他們父女倆都怪尷尬的。
賀星原笑著看了看她,小聲說:“大過節的,當然要團團圓圓了。”
這世上已經有太多無法阻止的生離死別,與太多無可避免的反目成仇,還能團圓在一起相親相愛的親人,為什么要分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