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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是的。”蘇好點點頭,覺得這樣也好,既然他開了口,直接說要什么,她這人情還起來就方便多了。
她食指關節抵著下巴,看著他問“你想要我怎么還”
“不知道,”徐冽卻撇開頭去,“這是你的事。”
“我要是想得到還問你嗎”蘇好瞪他一眼。
徐冽拿筆在卷子上添輔助線,不緊不慢地說“如果我幫你想怎么還人情,那你又怎么還我幫你想怎么還人情的人情”
蘇好一懵。
這什么繞口令,聽得人神魂顛倒的。
她就說了吧,她真的不喜歡跟學霸做朋友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你三門考了兩百九,我六門考了三百七。
這時候要換作別人,蘇好就直接放棄交流了。
但她是個講義氣的人。幫過她的人,她忍。
“你說什么,”蘇好湊近他一點,“慢點再說一遍”
教室里的吵嚷聲忽然輕下來。
物理李來了,拿講臺上的大三角尺拍了拍“響鈴了沒聽到啊還嚷”
蘇好剛低低追問了徐冽一句,李老頭就看了過來“就說你呢蘇好,看看你同桌在干什么人家在做題,你追著人家講閑話難怪一個考一百,一個考三十八你看人家愛搭理你嗎”
“”蘇好嘴角一抽,直起身板,退回到三八線以左。
李老頭還在借題發揮“這次物理最后一小題是超綱題,全年級就七個同學算出來,六個都在理科創新班。你們啊,都向新同學學習學習,別看人家生物記憶點失分多,那是因為休學了半個學期。人家考前一晚上看了兩個鐘頭新教材課本,就把你們這些成天坐在教室里的比下去了”
“那老師我也去休學”
“你去休學你回來連蘇好的分都考不到”
蘇好“”
徐冽的耳朵慢慢屏蔽了講臺上的聲音,停下筆,看了眼蘇好。
不知是不是被當眾傷了自尊,她肩膀塌下去,趴在桌上,長發半掩著臉,唇抿成平平一線,正拿了一支筆在草稿紙上劃,看著有點頹喪。
徐冽想了想,剛要開口,看清她草稿紙上龍飛鳳舞的那行“如果我幫你想怎么還人情那你又怎么”。
“”徐冽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蘇好斷句斷到這里,記不清徐冽后邊的措辭,寫了兩個字又郁悶地涂掉,在草稿紙上留下一團臟臟的墨跡。
察覺到徐冽的目光,她手背一蓋捂住紙,抬頭瞪他,比了個有點夸張的嘴型干嗎
徐冽收回目光,在自己卷子空白處按她斷句的格式寫道那你又怎么還我幫你想怎么還人情的人情。
寫完后,他拿筆尾敲了敲卷子。
蘇好聞聲瞟過去“”
次日是個碧空萬里的晴天。因為大操場的塑膠跑道剛翻新完畢,還在晾曬,一早的升旗儀式改在北籃球場舉行。
國旗下講話之后,照例是政教主任做上周獎懲總結。
上周一共才三天,全校又都在考試,所以名單很短,就兩個高二九班文銘和李貌,上周四半夜偷走了校門口“垃圾分類入校園,文明禮貌樹新風”的橫幅。
底下樂癲了,陳星風在九班隊尾罵了句“都笑你大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