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好因為圖像記憶強悍,又有繪畫優勢,第三門小課選的是地理。
回教室拿地理課本的時候,蘇好沒遇到徐冽,等走到教學樓南面多媒體樓的三號階梯大教室坐下,拿手機查了下班群文件里的選課報名表莊可凝和徐冽都是去一號階梯大教室的生物課。
蘇好磨了磨牙,在地理老師進教室之前站起來,朝一號階梯大教室走去。
生物課的大教室已經坐了兩百多號學生,她在無人的最后一排坐下,目光激光筆似的來回掃射,找狗男女是不是坐在一起。
生物老師還沒來,剛打過了鈴,教室里還是熱鬧得像菜市場混班上課是聊八卦最好的時機,昨天你班里哪對分手了,今天我班里誰對誰表白了,哪個老師在食堂門口滑一跤摔了個狗吃屎,哪些人打了場群架集體掛彩了,什么都能侃。
所以蘇好在找到徐冽之前,先聽到了兩個熟悉的女聲。
“什么”郭照拔高了聲,“你早就知道,當初我是故意把翁敏兒給徐冽送情書的消息告訴你的”
蘇好望向聲來處,看見了前排的郭照和尤歡歡。
“廢話你成天那么狗腿地跟著蘇好,突然給我講這種八卦,當然是想讓我和翁敏兒鷸蚌相爭,叫蘇好漁翁得利唄”尤歡歡嗤笑,“當時我在小樹林堵翁敏兒,你肯定在實驗樓偷聽,沒說錯吧”
“那你怎么還敢借蘇姐的名頭威脅翁敏兒”
“你們用我借刀殺人,我還不能反將一軍啊”尤歡歡低哼一聲,“反正你們理虧在先,也不至于找我算賬。而且我覺得蘇好其實也沒那么可怕,我初中見過那種貨真價實的大姐大,會把看不順眼的女生扔進廁所,往人家頭上澆拖把水,這么一比,蘇好根本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的紙老虎,你見她什么時候真的欺負過人”
紙老虎的眉梢緩緩吊了起來。
郭照在那兒跟尤歡歡解釋當初那事其實跟蘇好沒關系,前邊一位年輕男老師姍姍來遲“同學們安靜了,我是高一年級的生物老師,我姓樂,你們蔡老師臨時有事,我給她來代節課”男老師看了眼最后一排,“最后一排那個女同學,別孤零零在那兒,你往前坐。”
前邊學生都扭過頭來看。
郭照看見蘇好一個激靈“蘇蘇蘇姐不是應該在上地理課嗎”
尤歡歡張著嘴,手里的筆啪嗒一下掉了下去。
蘇好對尤歡歡露出一個殺氣騰騰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目光再次往前掃,這下找到了徐冽。
因為此刻,徐冽是唯一一個事不關己,沒有轉過頭來看“最后一排女同學”的人。
還算他有點ac數,坐在連排座位的前部,附近是男生堆,左右兩邊都是空位。
蘇好站起來,朝前面走去。
不少人認出了她,窸窸窣窣地交頭接耳“蘇好好像不是上生物的吧”
蘇好眼角帶風地一瞥,一群人嘴閉得比火箭發射還快。
大佬愛上什么就上什么,沒事上個天也可以。
講臺上生物老師正在調試麥克風和t,讓大家稍等。
蘇好一路走到徐冽旁邊,拿地理書的書脊敲了敲他隔壁的桌板“同學,我可以坐這兒嗎”
徐冽這才抬起頭來,看見她似乎有一絲訝異,不過很快挑了挑眉,比了個“請”的手勢。
“哇哦”有人起上了哄。
眾所周知,最近生物課上競爭最激烈的座位,已經從方便開小差的后排,變成了徐冽的兩邊。
每次上課前,階梯教室都會上演一場百轉千回的宮斗,一群女生先站在走廊閑聊,嘴巴跟旁邊的塑料姐妹說笑,眼睛直直盯著門,等徐冽一進來,選定座位,立馬花式找借口散場,搶著走到徐冽旁邊,像蘇好那樣問“同學,我可以坐這兒嗎”
當然,并不是誰都有機會說出這句話,因為在去往徐冽身邊的路上,有無數同好隨時會以靈魂漂移般的騷氣走位擠開你,或者叫閨蜜團一把拉住你,突然跟你嘮起嗑來。
總之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不過一旦搶占先機,倒也不難達成目的。因為徐冽雖然冷清,卻不是那種倨傲的男生,一般都會頭也不抬地說一句“隨便”。
對誰都這樣,男女一視同仁,只是下次你再來,他不會記得你上回坐在他旁邊。
女生們都說,這樣的男生比直接拒絕說“你做夢”的那種更難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