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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鄒愷從睡夢中蘇醒,見手腕上的釣魚線還原封不動纏繞著,房間里卻沒有了徐冽的身影。
鄒愷拿剪刀剪斷絲線,一把掀開被子下樓,一路跑一路喊“爸――媽――大事不好了”然后猛一腳剎停在了樓梯口。
餐桌上,除了他以外的一家四口正其樂融融地在吃早飯。
林闌兇巴巴覷覷他“鬼吼鬼叫什么,夢里又給人打成盒子了吧太陽曬屁股了才爬起來,看看你哥你姐,一大清早把一家子早餐都做好了”
“小徐啊,”林闌前一秒還在兇神惡煞,轉頭一看徐冽就笑瞇了眼,“你這廚藝真是棒嘞,連曹姨都對你贊不絕口。我們好好也是,看看以前多懶啊,有小徐在,這精神風貌都不一樣了”
蘇好跟徐冽對視了一眼。
這精神風貌倒也是情非得已。
昨晚實在睡不著,兩人私奔上街補了個平安夜約會,等天亮趕回家,從留了窗的老地方溜進來,沒想到曹姨剛巧走下樓梯。
蘇好靈機一動,拉著徐冽就近鉆進廚房,假裝兩人因為時差起早,剛下樓準備做早餐。
曹姨為此感動了一早上。
蘇好美滋滋地在桌底下輕輕搔了搔徐冽的腿。
徐冽悄悄握住她的手,暗示她別鬧。
鄒愷看不見桌底下的小動作,張大嘴瞅著徐冽“哥你偷偷起床是為了做早飯啊”
徐冽正色點頭。
“那你早上出房間的時候我為什么沒醒”鄒愷難以置信地攥著手腕。
“你睡得熟,在講夢話,說給你一把416。”徐冽臉不紅心不跳地“解釋”。
蘇好嘖嘖搖頭“吃個雞連把416都撿不到,還得問人要,怎么一點長進也沒有。”
林闌推搡鄒愷了一把“看看你,打個游戲都打不好,趕緊上樓洗漱去,別來丟人現眼了”
鄒愷愣愣摸著腦殼上了樓。
等吃過早飯,蘇好的困意才姍姍來遲。
林闌和鄒譽去上班了,但家里還有曹姨和鄒愷在,她不方便拉著徐冽回房睡覺,借口說想畫畫,和他一起去了閣樓。
蘇好的本意是想找個清靜的二人世界,但真走上閣樓,發現這里的所有陳設都跟從前一樣絲毫未變,忽然又生出一絲感慨,記起最后一次和徐冽一起來這里的那個雷雨夜。
她走近畫架,掀開防塵布,看見了那幅未完成的油畫。
畫里的徐冽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端正筆挺地坐在那張酒紅色沙發上凝望著她。
徐冽來到她身后,從背后圈住了她“要畫完嗎”
蘇好想了想,搖頭“這樣就挺好。”
一個人在美國的時候,她曾經很遺憾這幅畫沒能完成,跟徐冽重逢以后才覺得,未完待續或許是一種美好的寓意。
每一個看似遺憾的逗點,都是因為故事還沒講到最后。
而現在,未來依然還很長,不用著急落下句點。
徐冽笑著將她拉到角落那張紅沙發,讓她坐在他膝上“那幫你把不好的回憶變成好的。”
原來他也記起了那個雷雨夜。
蘇好往前蹭了蹭,圈住他的脖子“怎么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