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販“”既然如此我是不是該去把琉璃燈要回來
拎著琉璃燈,卿如是一路走走停停玩自己的,月隴西時常和她插科打諢幾句,或者和喬景遇聊聊朝政,說說國學府的事。
總之,除卻剛見面的寒暄以外,卿如是自己全程就沒和喬景遇搭上過一句話。莫說一句話,實則是肢體語言、簡單觸碰,甚至是眼神交流都不曾有。兩人毫無互動,形同陌路。
唯有月隴西一人,哪都能接茬,笑得跟朵盛放的狗尾巴花似的。
此時已輪到他和喬景遇進行下一議題。兩人聊得很興起,卿如是聽了一耳朵,似乎已從上一個拜官封爵的話題跳到了天下民生。此刻正虛偽地進行互捧。
“原來是這樣世子于此道上見解頗深,景遇自愧不如。”喬景遇笑了笑,“今日與世子相見,受益良多。”
月隴西用折扇拍了拍他的肩膀,從容道,“好說,你游學四海,見識廣闊,切不可妄自菲薄。我今日與你交談后,亦有所獲。”
卿如是“”究竟是我相看,還是你們相看,月隴西你是交際花嗎
眼看著就要走到廊橋盡頭,卿如是有些餓,也顧不得跟他們搭話。下了廊橋就是那家百年老店,她只眼巴巴地將店門望著,琢磨著這時候喊餓是否不太妥當。
出門前母親反復叮囑過,跟人相看應該禮貌而不失優雅,身為女子好歹收斂著點,餓一頓也沒關系她還這廂沒糾結明白要不要喊餓,一旁的月隴西卻稱說他餓了,并提議去吃那家的糯米雞。
別的方面欠,這個忙幫得可巧,卿如是趕忙附和。
方形桌,月隴西先坐下,卿如是順著他坐在一側。
待到喬景遇要順著卿如是坐在另一側的時候,月隴西又接著方才
的話茬,狀似不經意地擺談道,“教導過我的五位先生,有四位都入了國學府,屆時我寫信讓他們好生照看照看你。”
喬景遇目光微亮,往月隴西另一側走過去,施禮道,“多謝世子照拂,景遇絕不讓世子失望。”順勢坐在了他身旁。
月隴西沒有回應,端起茶抿了一口,眸中是不易察覺的笑意。
氣氛再次謎一般地沉默。
卿如是想著好歹得主動和喬景遇說些什么,緩和下生疏的關系才行。
可是這方面好像沒什么經驗,得怎么起話頭呢。
她正尋思著,月隴西又有話要說了。
先給她擺上碗倒了茶,月隴西撐著下顎,神情懶散,“卿卿,晚上不要回去太晚,卿伯母會擔心的。”
思緒被打斷,卿如是不滿地看向他,她自持長輩身份,只得心平氣和地跟他講道理,“我回去晚了自有喬公子相送。我今日是來”
頓了頓,她看了眼喬景遇,又看向他,“是來和喬公子賞燈的。你跟他說了一路了,我半句話沒插上,這會又勸我早些回府睡覺。那我還要不要和喬公子說了”
月隴西一敲折扇,輕笑道,“不好意思,我方才見你們兩人似乎沒什么好說的,便想兩邊都聊一聊,給你們熱熱場子。那好,你們聊,我不摻和了。”
語畢,他果然不再說話,嘴角卻還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他這一閉口,周遭便是突如其來的寂靜。連不遠處廊橋上的熱鬧也沒能拯救。
毫無經驗的喬景遇不知該如何搭話,剛見到卿如是時想要說的實在太多,因世子那一眼,憋回去之后就再也沒能想得起來。
他這方愁著,卿如是也沒好到哪兒去。讓她舞文弄墨可以,舞刀弄槍也可以,但要她跟男子搭訕,尤其還要談情說愛,那就是在吊她的命。
尷尬的死寂持續了半刻鐘。
月隴西忽地埋頭,悶聲輕笑起來,他端茶的手,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