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隴西低頭輕笑,“嗯,也對。”
兩人回到院子,斟隱還在練劍,遠遠瞧見他們走過來,上前施禮,對月隴西道,“世子,熱水燒好了,你吩咐的東西拿來了,放在桌上的。”
月隴西點頭,示意他回去休息罷。
進屋后,卿如是直奔內室,月隴西拿起桌上的東西,喊住她,“這是活血化瘀的膏藥,你在脖子上抹一些,明早就不酸了。”稍一頓,他又勾著笑,“抹不到我幫你抹。”
卿如是直接忽視他后面那句,伸手拿過膏藥,“多謝。”???c0
“謝我的話,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他說著,轉身在書桌的抽屜里拿出一根纖細的紅繩,“我晚上睡著了會做噩夢、發熱汗,如果知道有人陪著我的話,就會好許多。”
卿如是盯著那根線,“……你該不會是要把我綁在你床邊罷?”
月隴西示意她伸出手,“系著就好。我睡醒了知道你還在我身邊,就好了。”
卿如是想起他清晨時說自己做噩夢渾身都濕透了,又想到自己住的房間里他悉心的布置,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伸出手腕,讓他將紅繩系上。待他系好,又幫他把另一頭系在他的腕上。
“這樣可以了?那我回房間梳洗了。”線足夠長,足夠細,卿如是關上門也能活動自如。
月隴西不緊不慢地在茶桌邊坐下來,面朝著她房間的方向,一手端起茶杯,慢慢抿著茶,一手攪弄著腕上的紅繩,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那紅繩被他的指尖越攪越短、越卷越緊,直到長線繃直,能夠感受到卿如是在門那邊的動作。
他仿佛找到了樂子,悠悠地卷線玩,一會松,一會緊,望著門上倒映的影子,循著她的走向放線。
有水聲,應該是在屏風后面沐浴。燭臺在外邊,映照不出影子。
月隴西撐著下顎望著那扇空蕩蕩的門,等她洗完。手上的細繩一直在動,那邊的撩水聲也一直在響。
小半時辰后,水聲泠泠,卿如是從屏風后出來了,撩了撩青絲,耷拉在肩膀上的頭發就都披散到了她身后。
有幾絲發在她臉部蜷起,纖細而柔美。
后來他又看見卿如是在房間兜圈子,似是在找什么東西,轉了好幾圈之后,她開始脫沐浴后隨意耷拉著的那件薄衫,似乎是要睡了。
月隴西垂眸笑了下,起身吹了幾盞燈,留下一盞后便也沐浴休息去了。
這晚,他夢到了些不同的,依舊是那些過往。
那是她還沒進府的時候發生的事。
秦卿在采滄畔認識了一個叫做常軻的男子,與她同樣崇尚崇文先生的思想,也是由崇文引見才得以相識的。
那個男子與崇文不同,他和秦卿年紀相當、志趣相投,每每見面,兩人不是稱兄道弟,便是公子長姑娘短,秦卿看見他會笑得很開心,雙眸都亮起來的那種開心。
他也是那時候明白,原來吃醋這件事,不是書里總愛形容的如墜冰窖、天寒地凍。
恰恰相反,那是一種從心口蔓延出來的灼烈,渾身的熱意都在為她沸騰叫囂,燙得他心口胸腔都在痛,滿腹的酸意被點燃,最后將最珍貴、最滾燙的東西逼至眼眶,遲遲落不下來。
偏偏眼中的她啊,還是風輕云淡地,只對著別的男人笑得很燦爛。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