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隴西一言難盡地瞧著她無辜的臉,吸了會氣,給舌尖減緩疼痛,須臾才搖頭嘆道,“卿如是啊卿如是,你讓我說你什么好,你這人真是好沒意思……回回我跟你鬧都沒什么好下場。”
卿如是垂眸眨巴了下眼,再抬眸看他,正經道,“不是剛才還‘小祖宗’啊‘您’啊的么。”
月隴西微挑眉,頓了下,隨即二話不說改口糾正,“小祖宗啊小祖宗,您讓我說您點什么好,您這人真是好沒意思。回回孫子給您鬧都沒什么好下場。”
卿如是沒憋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她一笑,月隴西也跟著笑。方才見她回神后心底跟著升起的擔憂亦煙消云散。
“……你起來。”笑過之后卿如是又尷尬地抱住了一旁的被褥。
她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剛剛月隴西把手伸進了她的衣裳里,直到抬眸看見月隴西挪身起開時將那顆棗子隨口咬來吃了。
她的臉霎時爆紅,翻身把大被往身上一裹,“我睡了!不許跟我講話!”
月隴西一怔,垂眸看了眼被自己捏在兩指間的棗子,低笑了聲。邊嚼著棗,邊湊過去抱她,神色卑微地附和,“我也睡了,也不許跟我講話……”
“你不能在這睡!”卿如是轉頭呵止。
“說好不講話的,您這人怎么出爾反爾呢?”他勾著唇角笑了下,反手迅速抓起被子把她的腦袋一裹壓進自己懷里,“好啦好啦,別鬧啦,我們快……”
不等他說完,卿如是伸出腿將他蹬開,這才把腦袋從被窩里拱了出來,頂著毛毛躁躁的頭發叱他,“或者……你在這睡,我就去睡榻!”
“別折騰了,您看我這房間里哪有榻……”他慢吞吞地說完,又趁著卿如是真狐疑地伸長脖子去看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鉆進被窩,搶在卿如是說話前捂住腦袋,“哎喲我忽然頭暈,虛弱,疲倦……”
“你有毛病就別挨著我睡!”卿如是窘迫地咬牙想要推他下床,無奈推不動,氣急敗壞地抱起被褥,想從他身上爬下床去睡榻。
誰知月隴西趁她爬過自己身上時雙手鉗住她不盈一握的細腰,將人給抱了回來,然后卷起兩床被子把自己和她統統裹在里頭。
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不準她起身,另一只手揉亂她的頭發糊她一臉,月隴西笑得肆意又猖狂,“小祖宗,明日驗喜的嬤嬤進來看見我們沒有躺一個被窩,不知道怎么去我娘跟前說呢!快睡罷,你不該有此等精力啊,我都累了,你還沒累啊?”
她累得不輕,哼哧喘氣。可眼前這人才分明是一臉從容閑適的樣子。
饒是她拼死抵抗那頭發也搓糊了她一臉,卿如是放棄了掙扎,躺在床上喘息,從他的指縫和自己的頭發絲縫里瞪著他,“那明日驗喜怎么辦?”
月隴西挑眉,別有深意地啞聲道,“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你可以,你不可以!”卿如是搶先堵住他滿嘴跑騷的口。
月隴西笑,隨手拿過床邊的素白方巾,從自己的舌尖上抹過,然后慢悠悠地說完了后半句,“我可以把我的血借給你。”
方巾是絲綢所制,沾了一點血就會立時蔓延至淺淺的一小片。他抹了幾下就丟到床下面去不再管。